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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緗緗訕笑著,亦寫道:「哪裡哪裡,公子過譽了。」
誰知,公子竟又寫道:「很多次麼?」
雲緗緗愣了愣,心中愁起,他怎麼會問這種問題,真的很不像他一貫作風,她得怎麼回答,她前世嫁過人,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沒經歷過?
她思索了片刻,又寫:「那公子呢?有過麼?」又想到他是個對女子過敏的主,況且命薄上清楚地寫著,他只娶過一次妻,且有名無實,於是她補充寫道:「我是說你想過麼?想過和一個女子那樣恩愛。」
「沒有。」這一句,是他用嘴說的,語氣乾脆爽利。說完將被子一掀,坐起身來。
她心頭有些鬱悶,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可是,她覺得她追他,大約不是隔的紗,是隔著命。他還真是一個修行家的心性,彷彿沒有情情愛愛的細胞。
贏得他的心?她輕笑一下,怕是比登天還難吧。
從前,她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怪病才那樣疏離女子,還猜想他的內心大約也是渴望一段感情的,可是這場合歡夢卻讓她明白,他其實不是想而不能,是壓根就不想。中了春-藥竟然毫無反應。而她,就是現在還覺得心裡癢酥酥的。
「公子,我想躺一躺,我疼,可不可以請你去那邊案前坐一坐。」她這樣說,一個是因為她的藥效還沒過,希望離他遠些,再一個是說給這個幻境聽的。
他聞言,還道是自己方才一股腦將她撲倒把她弄疼了,便問:「我弄疼你了?」
她將被子牽來遮住半張臉,只露出兩隻眼睛,做出羞澀的模樣:「嗯。」
他當即起身,穿好鞋襪,去几案那邊坐成了一尊雕塑。
雲緗緗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她望著那帳頂,等待著幻境的消失。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合歡夢根本就沒有半點變化。
她坐起來,看向姬存章,問道:「公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姬存章亦打量了一圈,而眼光,又一次定格在了几案上。原來的那首詩不知何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兩行字:
鴛鴦未成紅燭盡,夢境碎裂香消隕。
雲緗緗見他又看著那幾案,便走過去也看了一眼,卻心中一突:「天吶?我們演戲被識破了?早知道我就不喊得那麼賣力了!」
她才說完,就聽姬存章語氣緊道:「糟糕,紅燭馬上就燃盡了。」
雲緗緗看去,那紅燭蠟油融了好大一片,最後一小段蠟芯燃著豆大的火苗,一歪,滅了。
霎時,地動山搖。雲緗緗一把撲到姬存章懷中,他抱住她。而這間喜房,隨著劇烈的晃動,開始壓縮變形,扭曲。
緊接著,四面八方飄起一陣緋紅的花瓣雨——周圍的一切都一點一點化作千萬花瓣飄散。
「公子,夢境坍塌我們會怎樣?」
「會被這些夢境碎片緊緊包裹,直到靈識碎裂。」
那些花瓣的每一片都向他們飛來,沾到他們的衣衫上,怎麼抖動怎麼拍打都弄不掉,越來越多。
很快,合歡夢境完全破碎,花瓣繁繁複復層層疊疊,將他們整個裹起,好似一隻巨大的蠶繭,只不過,這蠶繭越裹越緊,越裹越緊,幾乎快要將他們揉散搓碎。
「公子!」花球之中,她的頭緊緊地枕在他的胸膛,慌亂地喚著他,她聽到他的心跳聲,在這樣的生死關頭,竟還是那麼律動有度,全然不像她,心臟都快跳出來。
頭頂瓢起他的聲音:「別怕。」
他的聲音彷彿有什麼魔力,叫她聽後,竟真的安心了很多。
而他,在這滿眼的嫣紅之中,他們的身子被緊緊裹在一起,心中竟在感嘆,沒想到他這輩子能與一個女子擁得這麼緊,卻是在這生死攸關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