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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愛人溫溫柔柔,靠在病床上好像連呼吸的力氣也沒有。臉上扣著氧氣,四周都是醫療機器,那些滴滴作響的聲音,落到宋銘錚耳朵裡,就和炸彈爆炸前的倒計時幾乎沒有差別,讓人分外的焦灼與不安。
宋銘錚站在病床對面,看著賀聽昭的大部分的身體都被掩在被褥中,只有雙手被擺放了出來,僵硬的放在軟墊上。但看起來又更像是他的肢體被包裹住,無力掙脫束縛,柔軟內扣的朝天掌心像朵害羞的花蕾,正在不自然的被迫綻開。
他的小昭現在是什麼模樣,僅能露出的這雙呈握拳狀的手,手指也緊緊扣在一起。右手只是看起來稍好上一些,左手連帶手臂都在胸前呈佝僂狀,無法抬起也不能放下。
他的身後墊了幾個墊子,為了讓他能躺的舒服些。可他看起來並不舒服,宋銘錚知道,他怎麼也不會舒服的。
「這不是被抓住了嗎?」賀聽昭虛虛扯了一下唇,但覺得要笑起來實在很難「阿錚,我去哪兒你也總能找到我。」
這一張口,音色還是幹悶難聽的,開口幾字還略帶嘶啞,面對著宋銘錚幾乎可以被稱為絕色的皮囊,賀聽昭哪怕連聲音都是不符的。只是那聲音也是輕輕柔柔,又融了情誼幾分。
「阿錚,過來,坐到我身邊。」
賀聽昭話裡聽著還帶了幾分笑,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他聳了聳肩,看樣子是想抬起手來招呼宋銘錚過來,可是那右臂幾乎只有看不見的輕微晃動。賀聽昭無奈的勾了一下唇,立刻毫不猶豫的放棄。他已經很明白,自己這副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再強求太多了。
他都看到了。
宋銘錚站在床尾,沉默不語。賀聽昭見狀,兩隻殘手輕微晃動,手臂吃力往外挪著,似是要掙扎著將身子撐起來。可惜功效不大,旁人一看便知是無意義的顫動,全無功用。
他太會拿捏。
隨隨便便就讓宋銘錚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這麼多年下來,賀聽昭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看宋銘錚的情緒。他知道怎麼讓宋銘錚的心疼最大化,知道怎麼喚起他微弱的同理心。只是這會讓他的愛人很難過,宋銘錚心情不好,所以他不捨得。
宋銘錚兩步跨到床邊,輕輕按住他抖動的手臂,繼而握住他彎在胸前動彈不得的畸形手掌,坐在了賀聽昭身旁,替他輕柔的按摩著。
「別的不怎麼厲害,惹我生氣你是真會。」宋銘錚嘆氣,話語也聽不出責備。動作輕柔的把棉被往上給賀聽昭蓋了蓋,細心的替他掖好。小心的將賀聽昭右邊的殘手擺好,左邊那隻抻在胸前的,則小心拽下,為他仔仔細細的按摩著,捋成正常的形狀,雖然鬆開後它們立刻又縮成畸形的雞爪狀,多少也對血液通暢好些「一天全在飛機上了,我落地都沒半小時。」
「惹你生氣那也是因為阿錚不理我。」不由自主的,他們的姿勢就慢慢演化成了一種兩人熟悉的半抱。宋銘錚坐在床頭的大半位置,把那些給賀聽昭倚靠用的枕頭隨手扔出,丟了一地,自己充當了人肉靠墊,替代了它們原本的作用。賀聽昭靠在他的懷裡,被他一隻手就圈住,此刻就調皮的晃了晃腦袋,努力仰起脖頸想看他。
宋銘錚用另一個手從他的脖頸後託了一把,讓愛人能夠與他對視。那處陳年舊傷的手術疤就在他的掌心摩挲,有肌膚的溫熱。賀聽昭也能感受到,他們彼此都能感受到真實。
一上一下,雙瞳交匯,落得此時片刻寧靜。
賀聽昭眨了眨眼睛笑道「阿錚,你真好看。」
宋銘錚發出了幾不可聞的一聲嗯,算是應了。手指忍不住在賀聽昭的臉上輕輕摩挲,常年不出門見光,他的小昭面板又白又軟,在宋銘錚看來,也是好看的。
「你也好看。」
「算了吧你,我長什麼樣我自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