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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凝一把摟住張野,穿堂風潲著雨砸在兩人身上。
汪凝抱得好緊,張野任他抱著,雙手輕輕撫著他的背。
汪凝在張野耳畔喘,他的心貼在張野胸前跳。
張野下巴壓著他的肩頭,輕聲而又堅定地告訴他:「說出來吧凝凝,我陪著你一起走出來。」
汪凝的雙臂又收緊了些,勒得張野喘不上氣來。
「純哥,你知道嗎?我活得好累……好累。」
汪凝壓抑著的哭聲叫張野心裡絞著發疼。
「喊出來!」張野說。
「啊----」汪凝歇斯底里吼了出來。
他的情緒不知被壓抑了多少年、被禁錮了多少年,終於在這個大雨滂沱的夏日奔潰,爆發出最本能、最撕心裂肺的吼聲。
一直以來,汪凝把自己裝在了殼子裡,一層包著一層的殼子,要剝掉這些殼子,每一層都會讓他無比痛苦。
張野不敢輕易觸及,他曾想慢慢地、輕輕地,一點一點陪著他走出來。
他覺得,也許那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或者在一個安詳寧靜的黃昏,總之是在汪凝從容走出來的時候,會笑談那些曾經的痛楚。
但是猝不及防間,汪凝身上那層厚厚的鎧甲碎成齏粉,被這場大雨沖刷得乾乾淨淨。
「純哥,我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有一個像舅舅那樣的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請收藏,鞠躬
第36章 童年
二十年前範星芒被趕出劇團後,帶著被逐出師們的汪雅梅去了省城。那時汪雅梅已身懷有孕,沉鬱與顛簸中流產,第一個孩子在去省城的路上夭折腹中。
汪雅梅的身體,也是在那時留下遺患。
杜曉春是黃城市文化局工作人員,曾經負責劇團工作。幾乎同一時期,利用夫家的關係調往省會工作。
在省城,杜曉春資助了範星芒一套房子,雖然很小,夫妻倆總算有了落腳之地。
範星芒很有能力,和杜曉春合夥做煤礦生意,在他的經營下,礦上生意越來越好,日子也跟著一天天紅火起來。
兩年後,範星芒的生意有了質地性飛躍,齊身富人行列,買了別墅買了車,汪凝也是在這時含著金鑰匙出生。
汪凝出生的並不順利,在此之前,汪雅梅還流產過一個孩子。一家人不計代價生出汪凝,汪凝自然成了夫妻倆的心頭肉。
五歲之前的汪凝,是名符其實的小少爺,家裡有保姆,外出有司機。夫妻倆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所有的事情都會把汪凝擺在第一位。
本來一家人的生活無憂無慮,可範星芒漸漸發現汪凝長得越來越不像自己,隨著年齡增長,反而有點混血兒的意思,使他起了疑心。
範星芒想起來,汪雅梅常在茶樓票戲,茶樓有個常客是個外國人,很喜歡中國的戲曲文化,一來二去和妻子交上朋友。
這使範星芒疑竇更深,只是壓著沒有發作,心裡對汪凝的芥蒂再也消除不了。
很偶然的一次,範星芒去接孩子放學,小朋友童言無忌地問汪凝,你長得怎麼不像你爸爸呀?
範星芒終於忍不住,下定決心要去做親子鑑定。他不敢讓妻子知道,趁著汪凝睡覺,去剪孩子的頭髮。
他打聽過,親子鑑定需要二十根頭髮,一剪子下去剪掉一綹,不巧被汪雅梅撞個正著。
「那是我記憶裡,他們倆第一次吵架。」
汪凝和張野相互依偎著,席地坐在人家的屋簷下避雨,兩隻手一直牽在一起。
汪凝呆呆地看著雨幕,完全陷進了回憶。
汪雅梅告訴範星芒,先把離婚協議書籤好再去做親子鑑定,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