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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張野很少吹牛,汪凝更震驚了。
李逸臣插言說:「這話不假。」
張野不滿他插話:「聽你的戲、喝你的酒!」
李逸臣湊他耳旁說:「調你的情、撩你的漢!」
張野臊地埋下頭,再也不說話。
一曲罷了,周闊海點頭道:「不錯,底子還在,總算沒扔下,好。」
倪翠萍趁機給汪雅梅使眼色,李清芬也不住擠她。
汪雅梅的樣子很忐忑,倪翠萍瞧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她跟前,把桌上的酒塞她手裡,李清芬也替她著急:「說呀!」
汪雅梅終於站了起來,「師爺,我,我有話說。」
周闊海嗯了一聲。
席上安靜下來,都看著汪雅梅。
張玉堂心裡為她捏了一把汗。
汪雅梅走到周闊海跟前,跪下來把酒杯舉過頭頂,靜了片刻才開口:「師爺,師父是被我氣死的,千錯萬錯都是雅梅的錯。我知道再入周門是妄想,師爺您喝了我這杯酒,汪雅梅生是周門的人,死是周門的鬼。」
她說話時把大家急得不行,高大柱半伸著手,真想替周闊海把這杯酒接下來。
汪凝也站了起來,目光裡都是期盼,垂著的那隻手微微抖著。他知道,這是母親最大的願望。
周闊海的臉一點點沉了下來。
汪雅梅垂著頭不知,這一屋子人的心都為她提到了嗓子眼。
「雅梅,你師父的死……是範星芒造成的,這點我分得清楚。」周闊海說。
汪凝垂下了頭,張野拉住了他的手。
周闊海遲遲不肯接她的酒,汪雅梅的眼淚已砸在地上。
大家幫著說情:「師爺!」
「師爺您開開恩吧!」
「二十年了多少恩怨也該化解了,師爺您愁一屋子孩子可都在這兒瞧著呢!」
周闊海伸手製止他們說話,老頭活了一百多,還有什麼事是他看不開的?唯有兩件事他至死不能釋懷。其中一件就是金絲寶靠的丟失,直接氣死了他徒弟。
周闊海沉聲道:「雅梅,你錯在不聽我的話,以至於有了今日。你也四十多歲了,該為自己的錯承擔後果。再入周門……不要再提了。」
汪雅梅呆在那裡,杯裡的酒一點點顫了出來。
張玉堂按住她的肩膀使人平穩,回頭朝兒子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上!
張野是老頭手心裡的寶,他的話不是說多麼有份量,但他平日就算胡攪蠻纏,老頭都會依他。
張野不忍看汪凝絕望的神色,他已經心疼半天了,這時毫無猶豫地走到汪雅梅身旁,朝周闊海跪了下來。汪凝也緊跟其後,跪在張野身側。
高格愣了一下,不甘示弱似的也跪了過去。連穆瓜都要過去,想了想,還是算了,人家的家事他沒道理摻和。
張野說:「太爺爺,我不給姑姑求情,我願入周門門牆,爸媽做不了我的主,我說了算,懇請太爺爺收我入門。」說完一個頭磕在地上。
汪凝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肯定是為汪雅梅求情無疑,也跟著磕了個頭。
張玉堂夫婦對望一眼,得,為給汪雅梅說情,兒子都搭裡頭了。
周闊海另一件心事,就是要收張野入門。
張野身上有周闊海師父的影子,文武不擋,無論生旦淨末醜,都學得有模有樣。這樣寬廣的戲路,周闊海活一百年也就見過兩個。
用梨園行裡的話說,張野這是命裡帶的,祖師爺賞的。
他是可造之材,假以時日必成大家!
張玉堂夫婦堅決反對兒子入行,周闊海也不能和他倆掙,畢竟孩子是人家的。張野孝順聽父母的,好好學習、考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