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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一過,她冷得瑟瑟發抖,她想回家,可是她被暴雨困住了,進不得,退不得。
那一場陣雨格外漫長,漫長到尋夢陷入了夢境。夢裡,她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生父,那樣一個俊美的男子,慈愛地衝著她笑,溫柔地替她繫上披風。她忽然不冷了,再冷的寒意也驅不散她心頭的溫暖。
一覺醒來,她回到了熟悉的屋舍,外祖父靠在床榻前睡著了。
原來,竟是一場黃粱美夢!
來不及悲傷,腹中飢腸轆轆,她悄悄推門而出。天色尚暗,她熟門熟路地溜到了膳房,可惜,膳坊一點殘羹冷炙都不曾剩下,空空如也。
她垂頭喪氣地回屋,無意中撞見母親的身影,這麼晚了,母親還未安寢?她好奇心頓起,悄悄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她驀然發現面前這間屋舍有些熟悉。咦?這屋舍不是外祖父替外祖母留的嗎?外祖母去世的早,從未來南越住過,外祖父卻特意空了一間屋子,裡面擺滿了外祖母生前用過的物件。
低低的哭泣聲從屋內傳來,尋夢偷偷從縫隙中觀望,見到了令她此生難忘的一幕,她那鐵打的母親竟然在抹眼淚。從小到大,她從未見過母親哭泣。她一時有些無措,是不是自己太過頑劣,惹母親傷懷了?
尋櫻絮絮叨叨的聲音傳出來:&ldo;阿母,我該怎麼辦?夢兒不顧危險跑去山裡尋父,弄得一身狼狽……睡夢裡也在喊阿翁……我要如何告訴她,她沒有阿翁,只有阿母……她的阿翁拋棄了我們……&rdo;
拋棄……八歲的尋夢隱約知曉這個詞的意思了。
打那以後,尋夢再也不曾提起生父,那場尋父的鬧劇,那個生父的美夢,都被她塵封在記憶深處。若非迷幻菇的牽引,她此生都不會再拾起那段記憶,即便她如常人一般,也曾幻想過自己的生父。
祝由之術能窺探人心,崔妙晗身為施行者,彷彿親歷了那段回憶,頗有些感傷。旁觀的江玄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沒有父親,這一點倒是與他同病相憐,但她仍比他幸運,至少還有生母,而他父母雙亡,多年來,早已習慣了一個人。
潛藏的心結經祝由術引導,尋夢再度醒來,神態恢復了正常,奇怪道:&ldo;你們怎麼在此?&rdo;
頓了頓,她環顧四周,又問:&ldo;我為何在此?&rdo;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林中那一刻,吳域發瘋地攻向她,最終被江玄之打暈了。
&ldo;啊!&rdo;尋夢摸著脖頸處,自言自語道,&ldo;脖子怎麼那麼疼!&rdo;
崔妙晗不懷好意地偷瞄自家師兄,而江玄之眼眸遊移,思索著找個什麼理由遁了,連著四次將她敲暈,若是被她知曉了,非纏著他討回公道不可。
恰在此時,左浪如疾風般奔了進來,打破了一室的尷尬。他並未察覺室內的怪異氣氛,直截了當道:&ldo;江御史,灃河水岸發現蛛絲馬跡,懷疑是下毒之人。&rdo;
江玄之目光一凌,匆匆隨他出去了。
尋夢一頭霧水,小聲嘀咕道:&ldo;這個左浪……何時成了他的下屬?&rdo;
難為她沒有糾結脖頸處的疼痛,崔妙晗好心解釋道:&ldo;藍羽不在長安,師兄身邊缺個得力之人,這個左浪嘛,我倒是有所耳聞。&rdo;
&ldo;恩?&rdo;尋夢眨了眨眼,好奇又疑惑地等著她的下文。
&ldo;左浪是長安人,家中有一母,當初因鄰裡一起殺人案入獄。那時,師兄任京兆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