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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
連城如臨大敵:「我沐浴你不用跟著我吧。」
「你別誤會。」瑾淵抿唇:「我幫你叫人。」
可等沐浴出來,見瑾淵還在房間,連城有些崩潰;「我要休息,佔你的地方,你晚上睡在哪?」
「我睡你旁邊。」瑾淵指著身旁的長榻:「我睡這裡。」
「我們,有必要睡這麼近嗎?」
左右不過帷幔遮擋,這樣晚上睡覺著實不太踏實啊。
但瑾淵卻說:「你晚上睡覺會夢魘,我陪著你,不害怕。」
「我夢靨,我怎麼不知道?」
瑾淵抿唇,小聲嘀咕:「有的。」
真的有,尤其是這次回來之後,連城不知經歷什麼,晚上時不時會做噩夢,不叫不鬧,就是蜷縮成一團全身出冷汗,第二日一醒來,就將什麼都忘個乾淨。
「我離你近些,你就不會做噩夢。」
「是挺近的,再近咱倆就睡一張床上了。」連城可不認為瑾淵有什麼可以防禦噩夢的作用。
她不過隨口一說,卻見瑾淵露出希冀的目光:「可以嗎?」
「……睡覺。」連城上床扯下帷幔,遮住瑾淵火熱的目光和自己紅的快要爆炸的臉,真是小瞧瑾淵,年紀不大,想的不少。
又到深秋,魔界常年陰寒,連城又怕冷,屋內供著暖爐,火爐聞起來並不嗆鼻,反而會燒些安神的藥物,這對連城來說舒適,可對瑾淵來說就是熱的煎熬。
他在長榻上熱的翻來覆去,裡面的連城也難以入眠,一會覺得床太硬,一會覺得被子太薄,最後又覺得定然是因為燭火太亮才沒睡著,起身準備吹蠟燭。她還未出去,瑾淵便坐起來說:「怎麼了?」
「沒什麼,燭火太亮,晃得我睡不著。」
瑾淵吹了燈,連城又躺回去。
屋內又熱又靜,連城合眸,半睡半醒,指尖摩挲著瑾淵曾經蓋過的床褥,被子。她不知道瑾淵甚至都沒有更換過就迫不及待將她帶回來,放在自己住處。
但連城明白一點,瑾淵不是個能隱忍的,當年成蹊在時,瑾淵臉上赤條條寫滿仇恨,彼時成蹊自大自狂,不將他放在眼中。可如今瑾淵看向連城時,眼中的愛慕也是讓她無法忽視的。連城不是成蹊,無法做到熟視無睹。
但她不能接受瑾淵的愛慕,當初她以為瑾淵對華婼有情,瑾淵卻說不過是師徒之情。那如今呢,瑾淵對她,會不會也是因為她蓄意靠近製造的那些溫馨而被迷惑,他所喜歡的,只不過一個能帶給他溫暖的人,而不在乎那個人究竟是誰?
想著想著,連城昏睡過去,半夢半醒間墜入噩夢,倒也算不上噩夢,只是夢到當年她自盡完成任務時的景象,渾身陷入血泊中,抬手,袖間,手指,落下的都是紅色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她臉上。
天上好像也下了場紅雨,洋洋灑灑,看上去像血雨一樣,隔著雨幕她看見泣不成聲的瑾淵,瑾淵抱著她的頭,像撫摸一件珍品,低而緩的聲音說道:「一次兩次留不住你,那我活著還有何意義,黃泉路上等等我,我隨你一起。」
「不要。」
「連城,醒醒。」
被這叫聲和夢境中的血海驚醒,連城抽搐兩下,鬆開緊抿的唇,小口喘氣,額間有冷汗滑落。
外面不知何時開始降雨,雨水打在門窗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屋內火爐燒的正旺,因此屋子裡又熱又悶,只有連城的喘氣聲。
好一會連城才緩過來,才發現自己抵著瑾淵的胸膛,他穿的衣服很薄,隔著布料甚至能感受到他胸口的溫度,連城平靜下來問:「你怎麼在這?」
「你做噩夢了?」連城冰涼的手被他體熱溫暖,但瑾淵卻冷不下去,他快要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