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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回來得再晚一些,她是不是要睡到房樑上去了?
「唉」丘處機搖頭嘆氣,就要轉身走開。
誰知,吊床上也傳來一聲悶悶的嘆息。餘蔓一把掀開「被子」,皺著眉頭。
突然對上那雙眼睛,丘處機忘記轉身,僵在當場。
「你去哪兒了?」餘蔓晃晃悠悠地坐起來,一臉不高興。
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四面漏風的破廟裡,過分
說話間,吊床咯噔噔下沉,餘蔓和丘處機雙雙抬頭,疑惑地往上看,眼睜睜看著掛在房樑上,連線吊床的草繩斷裂。
餘蔓驚呼一聲,失去支撐的她猛地從半空墜落。事發突然,餘蔓原以為這次在劫難逃,沒想到,斜刺裡伸出一雙手,及時托住了她。
萬幸,裡子面子都保住了,餘蔓捂著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丘處機保持著出手接人的前傾姿勢,一臉驚恐,好像手裡橫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千斤□□。
他在做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該不會是昨晚夢做多了,以為夢成真了吧?丘處機的腦海中,瘋狂迴蕩著對自己的質問。
餘蔓笑眯眯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丘處機,眼神充滿感激,剛出口一個「謝」字,就感覺到身下的手一抖,緊接著,她被丘處機毫無人性地扔了出去。
嘉興城外。
餘蔓拄著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她斜眼看向路對面,丘處機正以一種非常謹慎的姿態行走,昂著頭目視前方,彷彿與她只是素不相識的路人。
「你躲那麼遠是什麼意思?敢做不認?」餘蔓兇巴巴地質問。
丘處機身形一滯,把臉扭向道外乾咳幾聲,隨後緩緩開口,語氣頗為無奈,「你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了,還想怎樣。」
餘蔓挑眉,十足的盛氣凌人,「過來。」
「不去。」丘處機脖子一梗,堅決不從,振振有詞道:「有話說話,沒話就專心走路。」
餘蔓眯了下眸子,倒也爽快,「好,我過去。」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快步衝到丘處機身旁,柺棍往地上一跺,「我腰疼腿也疼,走不動了,你揹我。」
丘處機大駭,結巴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憑、憑、憑什麼?」
「就憑我現在這副模樣,是你害得。」
丘處機扶額,頭痛不已,這件事的確是他理虧,但是有些話,他不吐不快。
「我都把你安置好了,你自己瞎胡鬧,非得吊起來睡」
「你讓我睡地上,萬一有老鼠,啃了我的臉怎麼辦?」
丘處機愣了愣,忍不住笑道:「我躺了大半宿,也沒缺鼻子少眼睛,哪裡有老鼠。」
餘蔓丟給丘處機一對白眼,冷哼道:「你煞氣重,皮還厚,老鼠才懶得啃你呢。」
丘處機深吸一口氣,用力抿了抿嘴唇。她這般奚落他,換做從前,他定然要與她理論一二,可是這一次,他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覺得很好笑。
二人進入嘉興城垣,從昨日到現在,他們還沒正經吃過飯,於是,餘蔓帶頭走進醉陽樓,說要點八菜一湯,把昨天的補回來。
今天是唱曲兒的小娘子登臺,雖然飯點已過,但醉陽樓一樓大堂仍人滿為患。
「二位一起?」小二迎上來點頭哈腰,笑容可掬,吆喝道:「樓上請。」
丘處機環顧大堂,沒找到空桌,他面露猶豫,低聲對餘蔓說:「要不換一家吧。」
小二生怕客人走了,忙介面道:「道爺,樓上有位置,樓上靠窗靠天井都有位置。」
餘蔓看著丘處機,沖樓梯的方向努努嘴,「上樓嘛。」
這家的蟹粉獅子頭、魚頭豆腐湯非常好吃,她不想換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