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四大天師(第1/3 頁)
天師府在外姓人齊玄幀白日飛昇以後,龍虎山便極少有四大天師共聚一堂的盛況,哪怕當年人屠徐驍率數千鐵騎兵臨山腳,龍虎希字輩第一人趙希翼也不曾破關而出。襄樊三萬六千周天大醮,四大天師裡也只是去了兩位。近二十年趙丹坪在京城做成了那青詞宰相,與羽衣卿相趙丹霞南北交相輝映,更是聚少離多。國子監左祭酒桓溫與當朝首輔張鉅鹿師出同門,道同政合,兩人親如兄弟,唯獨在一事上意見分歧,世人皆知張首輔獨尊儒術,貶斥佛道,而正統儒家出身的桓溫則十分推崇黃老清淨,在京城裡與趙丹坪相交甚深。趙丹坪雖身在天師府千里之外,但依舊長官著龍虎山教規教戒與齋醮科儀兩大門類,趙丹霞對外統領天下道門,對內僅是象徵性管教教理,至於修煉方術,名義上由老天師趙希夷統率,實則交由幾位靜字輩打理具體事宜,趙家宗親趙靜沉負責府門接待,被天子賞紫賜號的白煜負責學說論辯,經常開壇講經說道,與白蓮先生同是外姓道人的齊仙俠只管練劍,以及偶爾傳授靜字輩以下道士劍術。天師府各脈同氣連枝,各自榮華,相輔相成,才有今日龍虎山黃紫顯貴的大好時光。
天師府主殿玉皇殿西側有一條古碑綿延的碑廊,其中一座青玉大碑獨茂碑林,高達三丈,乃第四代龍虎山祖師遷至此地樹立,上書紫霄福地四字,傳聞與徽山牯牛大崗那塊“獨享陸地清福”共成子母碑,此時一名穿正黃色尊貴道袍的道人站在碑頂,遙望徽山大雪坪,一臉憤憤然,碑腳站著三位都上了年歲的老道,穿戴各有特色,最年長者鬚髮如雪,涼鞋淨襪,身上只是一件尋常的魚肚白蘇紗道袍,並不怎麼出彩,但好歹披了件出塵的方士鶴氅,隱約有幾分得證大道的長生氣派。
年齡次之的老道就要邋遢太多,一件青布厚棉袍子,可見汙漬斑斑,似乎怕冷,腳上踏著一雙厚底暖鞋,加以棉布裹腿,讓人好奇這老道如何有資格站在這天師府內宅。
剩下一位則就嚇人了,內袍正黃不說,還外罩了一件紫色大褂,華美尊貴到了極點,天師府宗室嫡系可穿黃,趙靜沉趙凝運父子便是如此,龍虎山寥寥無幾的尊貴真人可披紫,白煜屬於這一範疇,而那可以黃紫於一身的道士,毋庸置疑,唯有道門掌教趙丹霞一人!
與天子同姓的四位大天師,一生中大半時間都在閉關圖破關的趙希翼,才氣超群卻生性散淡的趙希摶,道門領袖趙丹霞,擅寫青詞雄文的趙丹坪,終於碰頭,招搖山大雪坪異象都落入天師們眼中,李淳罡讖語劍來,正是被趙丹坪阻攔才使得天師府桃木劍不至於出鞘飛離,後面也是趙丹坪出聲要求老劍神還劍,聽到回覆後,趙丹坪怒發衝道冠,趙希摶為老不尊,笑得不行,趙丹霞與父親趙希翼相視一笑,且不說境界高低,養氣功夫差不多算天下無敵。
趙希摶年輕時候就與侄子趙丹坪不親,總覺得這孩子打小就不討喜,陰沉沉的,沒半點趙姓子孫的大氣,因此老天師從不掩飾對趙丹霞的偏愛,趙希摶趙丹坪叔侄二人可以說是命理相剋,雖有至親至近的血緣關係,但雙方見面都沒好臉色,這趟趙丹坪離京回家,大半是與兄長商討如何應對朝廷最新幾項政事,帝國版圖改制,道門原本二十四治區必然要尾隨其後作出修改,再者設立僧正一職後,崇玄署極有可能脫離鴻臚寺,佛道之爭,教義之爭在表,氣運之爭在裡,絲毫馬虎不得,有了僧正,就等於朝廷強行選出官方認可的佛頭,屆時勢必要與道教祖庭的掌教趙丹霞一爭高下。小半原因是那北涼世子到了龍虎山,加上北涼王徐驍在京城掀起大波瀾,趙丹坪對姓徐的全無好感,未嘗沒有迴天師府藉機懲戒那年輕世子的意圖。
趙希摶沒好氣道:“趙丹坪,還站著祖師爺的石碑上頭做啥,李淳罡就沒想搭理你,你喊破喉嚨也無用,要不你飛劍一個,去大雪坪與李淳罡鬥個天昏地暗?叔叔可勁兒幫你搖旗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