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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這話,梁錦一出院門就止不住笑起來,昂首挺胸春風得意,東呈打月洞門後繞出來,一連鞠了好幾個躬:「恭喜少爺賀喜少爺!」
「賀我什麼?」
「奴才也不知賀什麼,只是看少爺高興,必定是有好事兒發生!」
「好小子,領賞去罷!」東呈得了令,猴一樣跑了一丈遠,梁錦又將他喊住:「你和奉瑞一道去何家那邊哨探著,若何長春有什麼需要支應的,先應承他,再來回我。」
梁錦回屋時,還吹著口哨,宛轉悠揚的,不知是哪裡的小調,何須問聽著不自覺的也跟著開懷,擱下書問他:「什麼事兒高興?」
梁錦隨口打著哈哈:「你看外頭的雪快化盡了,馬上開春了,能不高興?」
何須問往窗戶外一瞅,青磚綠瓦上,果然只剩些零星的白了,暖春將至,梁錦的生辰也將至,他可不就是那三月天的太陽,跟著大地回春一起來到人世?
「看什麼呢?」梁錦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下月我就束冠了,你可得給我備一份大禮!」
「你想要什麼?」
見他神色頗為認真,梁錦順道也耍耍無賴:「不要金也不要銀,只要你用心給我的,我就高興!」
這可難辦了,何須問揚著臉問:「我身無長物,也沒什麼可送的啊。」
「哎隨便什麼都行,」梁錦擠坐著,手搭上他的肩:「我又不為你送的禮。那鹿肉可好吃?」
提起鹿肉,倒叫何須問想起來問:「自你從洛陽回來後,我就沒去給老夫人請過安,會不會過於失禮了?」
梁錦隨意擺擺手,索性將那綱常倫理都拋了去:「她是我奶奶,原不用你孝敬,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用去,省得她又找你麻煩,我自去周旋,你不用管。」
見他兩隻眼睛滴溜溜地盯著自己,梁錦又輕鬆一樂:「沒事兒,我雖不能不敬她老人家,但也萬不會叫你受委屈的道理,來,親一個……」說著就欺身過去,卻被何須問躲開了。
眼看他似乎要走,梁錦趕緊一把拉住:「上哪兒去?」
「我去看看翠芝,你要一道去麼?」
家長裡短的梁錦不愛參合:「我不去了,叫人跟著你去……要不,備個小轎?」
他這蠍蠍螫螫的毛病不知何時才能好了,何須問無奈地搖頭:「我只是一點腿疾,叫你說得跟瘸了似的……」
「好好好,不乘轎,」思及他向來和那村婦要好,梁錦便囑咐著:「你若心疼她病了,缺什麼只管給她送,不用顧及我,這院兒裡你做主。」
何須問這才開懷起來,帶著華濃和無所事一起往梁遠院兒裡去,又帶著好些人參鹿茸之類的補品,他向來不看重這些身外之物,眼下又憐及孔翠芝的身子,更是大方得很。
第48章
夜站
今年立春早,北風驟退,取而代之的是稍和緩一些的風,沒那麼刺骨了。
何須問穿著天青色的加棉圓領袍走在前頭,跨著大大的步子,一起一落,一沉一伏,顛簸出一段悠揚的旋律。
他一身輕鬆,這種輕鬆同以前的不同,以前是逃躲殘活的僥倖,如今是安在人間的舒心,老夫人、趙姨娘、許氏這些人,從未被他放在心上過,在這裡,他只將梁慕白孔翠芝當做朋友。
眼下,孔翠芝這個朋友卻不怎麼好,她攤靠在床頭,頭髮未挽,凌亂地鋪蓋在枕上,一絲一縷掛在臉頰,形容憔悴,風華漸逝。
見何須問來,她支撐起一點兒身子,勉強笑著:「嫂君怎麼來了?」
她這笑,像強弩末矢,何須問猛地心酸了一下,略微抬抬手:「你躺著吧,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來,」他招手讓華濃無所事呈上前來:「人參、鹿茸、燕窩,都是些大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