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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結衣是否真的存在於這個世上。
夢還在繼續。
花田結衣被叔叔以就近照顧為由,從原來的學校轉學到另一所離叔叔家只有幾分鐘路程的學校就讀;她被以好好學習才對得起去世家人為由,沒收了對外聯絡的手機;她被以小孩子家家不需要穿得這麼好為由,剪去了一頭柔順的亞麻色長髮,換掉了顏色鮮艷的衣裳。
鮮艷的花朵終被泥土遮掩,不見天日。
她變得喜怒不形於色,好惡不言於表,乖巧安靜,就像沒有情感的漂亮布娃娃。
柳蓮二能做的,只有於一旁註視,悲傷平靜。
直到花田叔叔再一次於無人在家時,闖入正在寫作業的花田結衣的房間。
柳蓮二撲過去,卻直接穿過那個男人的身體。
神啊——
柳蓮二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在內心祈禱。
如果你能聽到——
他睜大褐色的雙眸,身後傳來男人突然大聲的叫罵。
請救救她——
嘭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用力踢開。柳蓮二迅速看過去,卻只來得及看到一道紫色的火焰從眼前一閃而過,再回過神來,花田叔叔已經發出一聲慘叫砸到地上,好半天沒有聲響。
他醒了。
柳蓮二滿身冷汗、喘著氣躺在床上直視天花板,無法說清的情緒堵在他胸口,有慶幸、有感恩,也有隨之浮現的怒火盤旋。不用鏡子,柳蓮二都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冷冽。
這個夢,他已經做了三次。
而每一次,他仍會因此憤怒。
放在床頭的小鬧鐘剛好指向六點。
沒有睡意的柳蓮二乾脆翻身起床,簡單的洗漱過後,他一點都不意外看到自己母親已經在廚房裡忙碌開的身影。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裡,畫面寧靜美好。
「蓮二起了啊」柳媽媽從廚房出來,對柳蓮二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媽媽。」柳蓮二輕輕點頭,從樓梯上走下。
柳媽媽將一杯溫水放到桌上:「今天有點早哦。」她看著柳蓮二,雖然是笑著的,但任誰都能看出她擔憂的表情,「又做夢了?」
柳蓮二低低應了一聲。
柳媽媽:「希望那個孩子能夠幸福。」
說完,她轉身回到廚房。
柳媽媽是知道花田結衣的,在柳蓮二第一次因為做夢而發高燒,她看出兒子心情不佳時出聲詢問過。柳蓮二不認為有什麼好隱瞞,便對自己最親近之人吐露一直以來的夢境。
從初二到高二,整整四年。
柳媽媽直接聽哭了。
出門時,陽光正好。
空氣是清新的,路邊迎著溫暖晨光的嫩綠青草展現著其蓬勃的生命力,這讓他想起夢裡花田結衣最初的樣子,也是這樣,迎著金色陽光,朝氣蓬勃。
世界真的很喜歡開玩笑。
柳蓮二吐出悶在胸口的濁氣。
開始甦醒的街道響起獨屬於清晨的聲音,車輛喇叭、行人吆喝、單車叮鈴,直到柳蓮二走到校門口,這些聲音才稍稍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友人道早。
「早,蓮二。」幸村精市笑著打招呼。
「早,精市。」柳蓮二微微點頭,和他一起走進校門。
然後柳蓮二就看到了她。
是夢中那雙大而有神的眼,眼角微微上挑,轉動間透出幾分亮色;夢中亞麻色秀髮長了許多,在晨光籠罩下散發著金橙的光芒。她穿著一身立海大夏季女生校服,安靜地站在他和幸村必經的過道,似乎心情不錯,眼裡的清淺笑意透出一股暖烘烘的意味。
花田結衣。
柳蓮二與她擦肩而過,才突兀地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