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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胖老闆沒多久後搬走,取而代之的是個瘦高個,在這一賣就是十幾年,口味用料都沒變過。
一罐啤酒對江易而言不算什麼,但他吃完米粉上樓時卻感覺到一股久違的、不真切的醉意。
房子是江灩柳住了小半輩子的,雖然她已經離世多年,但江易總覺得屋裡有股說不出的風塵味。他換掉了江灩柳接客的床,拆掉了門口那扇掉漆的破綠門,女人的影子依然無處不在,很多次午夜夢回腦子還未清醒時,他朝走廊那側的窗外看去,總覺得女人還抱著她那隻陶瓷大缸坐在門口唱著曲兒嗦著粉。
門邊鞋櫃的抽屜裡靜靜躺著那條墜子,串著的黑繩是新換過的,從前的被江易戴斷了好幾根。
江易將墜子拿起來,脫鞋上床。
天花板依舊滿是乾涸的黑色裂紋,江易舉起墜子端詳了一會,傾身將它放到床頭櫃。
雙喜好些日子沒來了,原本堆在床底雜物箱裡的相框被江易重新翻出來架在床頭,相片的背景是在香溪,背後是汪平靜的水面,趙雲今將下巴輕輕搭在他肩膀,右邊坐著抱著滑板的林清執,他朝鏡頭比出一個土氣的耶,笑得十分燦爛。
相框前的花瓶裡插了一束薔薇花,一根枝上生了六朵花,其中三朵已經枯得不像樣子落在櫃面上了,江易沒收走,任由它們躺在那落灰。他拿起剪刀,面無表情剪掉了枝上開得正盛的一朵薔薇,於是枝椏上只剩兩朵花孤零零墜著了。
霍璋的電話打過來,江易靠著床頭的木板,一手接電話,一手拿剪刀漫不經心修剪花枝。
「這件事辛苦你了。」霍璋的聲音一如往常斯文,「我給你安排了一趟度假作為感謝,等你回來,就來協助我打理小東山吧。」
阿姨做過晚飯後就回房間休息了,霍璋把自己關在書房處理事務,趙雲今在院裡拿生牛肉餵狗。
霍璋臨窗邊坐,忽然聽到兩隻狗一陣狂吠,吵得他注意力無法集中,他給趙雲今發訊息:【狗明天讓飼養員喂,你當心被傷到。】
趙雲今回了他一個【好】,半分鐘後,犬吠聲消失,可趙雲今還沒上來。
霍璋朝窗外瞥了一眼,她依舊在籠子邊站著,只是那狗不再叫了,乖順地吃食盆裡的東西。他略微詫異,兩隻黑背體型偏大,是品種裡兇狠的一支,只有從小養著它的人才認,其他人的東西一概不吃,趙雲今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讓狗乖乖聽話。
十一點過,霍璋關上電腦,趙雲今在臥室看了一會書,聽見輪椅的聲音響起,進書房推他。
霍璋握著她的手,又說了一遍:「今晚留下。」
趙雲今眉梢帶笑:「好啊。」
她推霍璋去洗澡,護工不在,她幫他脫下衣褲,又將他抱到放滿水的浴缸裡。
霍璋腿上的肌肉雖然萎縮了,但一個大男人的底子還在,一百多斤的重量不算輕,趙雲今多少有些費勁,忙了一陣額上出了層細汗。
霍璋坐在浴缸裡,眼鏡蒙了層白霧,他早年健身胸肌很緊實,這些年無法鍛鍊胸口的肌肉已經鬆懈下來。
趙雲今朝浴缸裡倒浴鹽,霍璋看著她,目光定定的:「你這些年沒怎麼變,看上去還像十七八歲一樣。」
「衣食無憂,又沒有煩心事,人當然顯得年輕了。」
霍璋說:「護工問我晚上要不要洗澡,我讓她回去了,雖然有些辛苦你,但我喜歡你幫我洗。」
趙雲今拿浴花為他擦身,朝他笑:「我也喜歡。」
霍璋從水底伸出條沾滿水珠的胳膊,屈指頂在她下巴上,強迫她抬頭。
趙雲今原本在認真幫他擦洗,現在只得放下手頭的事情注視著他。
「你跟我兩年了,準確說,是兩年零四個月。」霍璋白淨的臉被熱水氤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