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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的時候，楊昊遲鈍的大腦下意識就慢慢浮出餘則明的嘴臉。他厭煩地甩了甩頭，不打算理會。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響了不知多久，終於停了下來，楊昊重新埋頭在膝蓋上，覺得就這麼死了算了！腦子鈍鈍地YY等阿三發現他失蹤去報警，警察衝開門進來發現他的屍體，他們會給他一處便宜的墓地，這就是結局了……

門外女鄰居突然用吼她老公的高分貝嗓音叫著：“煩不煩哪！？都按了多久了還不走！家裡有人早來給開門了！一直按幹什麼啊！？”

吵到她了？！楊昊有點抱歉，這女鄰居雖然總用眼角看看人，但至少不偷接電線不偷分他網線，平時也就愛在別人背後八卦幾句，有小惡非大奸……他突然想起如果是餘則明來敲門，女鄰居不至於這種反應才對。餘則明來過他家幾次，女鄰居也見過餘則明，她每回在餘則明面前總是裝著很淑女的樣子，今天怎麼會那麼大聲吼人？

才這麼想，就聽女鄰居又叫起來：“不要以為穿著黑西服就可以裝黑社會！你們再按我報警了啊！！！”

黑西服？

楊昊眨眨眼，下意識想著他認識的人裡沒有幾個看著像黑社會的啊？他也老實本份，憑大腦吃飯，沒借錢賭博什麼的……那門外到是誰？

哦，對了，前段時間在遊戲公司和晚潮酒吧門口倒是見過一個有黑社會範兒的，那個人是個保鏢吧？宇文仲的保鏢……

宇文仲！！！

楊昊彈起來，可是餓的頭暈眼花，腿也是麻的，差點栽倒在地上，用手撐了一下才勉強沒撞到鼻子。

女鄰居吼著：“以為我不會報警？我這就去報警！”

楊昊急了，站都沒站直就朝門口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手在抖，他自己不知道，擰門鎖都擰了好幾遍才擰開。

門口走廊上空無一人——楊昊光著腳跑出門，聽到電梯那邊“叮”的一聲，扭頭看過去。

一個穿了全身黑西服的人站在電梯門口，他身旁還有一個護理人員，推著一張輪椅。

“宇文仲！”

楊昊喊了出來，嗓子幹得聲音都啞了。

電梯門滑開，坐在輪椅上的人伸出胳膊頂住兩邊，不讓護理把輪椅往電梯裡推，然後一個帶著漁夫帽的腦袋從護理擋住的地方伸出來，抬一手推高帽簷，宛如胡桃核的一雙眼睛彎出弧度來。

“你在家啊？”

楊昊家裡做的日式裝修，輪椅推不進來，宇文仲撐著雙柺站在鞋櫃前，他的保鏢和護理都留在門外了。

沒辦法，這屋子很小，一室一廳，那個大高個保鏢要是擠進來，估計空氣都不夠用。

楊昊惦記著一片混亂的屋子，丟下一句：“我倒水，你脫了鞋進來就行！”

還沒跑進廚房猛然醒悟，宇文仲杵著柺杖怎麼脫鞋？呼呼的又跑出來，往宇文仲面前一蹲。

“腳能抬起來不？”

楊昊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宇文仲的一條腿，宇文仲沒什麼表情，只說：“能。”他自己提起腿，楊昊給脫了鞋。

楊昊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怎麼長的，竟然貿貿然就問：“你的腿是怎麼了？”

連忙抬頭，宇文仲沒露出不高興的樣子，但是看起來被問到這個問題也高興不起來就是了。

“家裡販毒，我不小心捱了槍子就這樣了。”

楊昊懵了：“啊！？”

宇文仲低著頭看著楊昊，沒預兆地忽然露齒一笑：“騙你的。”

“……”

哪有才見面就跟人開這種玩笑的！？楊昊默。

“還有一隻。”宇文仲提起腳，懸在楊昊臉前晃。

楊昊默默脫下這隻鞋，一時不知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