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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質本擁著被衾靠在床頭,唇邊含笑地望著裴濟,聞言不由面色沉下,眼底閃過幾分不耐。
她頓了頓,冷聲道:「知道了,且等一等我。」
說著,她將被衾掀開,伸出光潔的雙足踩在地上,逕自起身,接過裴濟手中的衣物,對著銅鏡不疾不徐地穿戴起來。
裴濟立在身後,從鏡中望著她穿戴的模樣,默默走近,替她將垂下的髮絲攏起,令她將絲裙的系帶收緊,沉聲問:「可需要我做什麼?」
「不必。」麗質言簡意賅,面無表情地睨他一眼,「將軍該走了。」
裴濟被她冷漠淡然的模樣,刺得心口一縮,下意識移開視線,望向透過紗窗投入屋中的一縷熹光,沉默片刻,終是沒說話。
待她將外衫也披上,他才將她的髮絲放下,後退兩步,飛快地將衣物穿戴好,啞聲道:「臣走了,貴妃——多加小心。」
說著,也不從屋門處離開,只行到最靠角落的窗邊,悄悄推開些,左右觀望確認無人後,翻身出去。
屋裡一時只剩麗質一人,她握著木梳呆立片刻,有那麼一瞬覺得身邊空落落的。
可不過須臾,便回過神來,將春月喚進來,替她淨面盥洗,將髮髻梳好,也不抹脂粉,披了件氅衣便推門而出,直往李令月那處去。
第46章 回去
新房外已站了不少人, 既有鍾家新買的下人,也有李令月帶來的宮人內侍,此刻站在兩邊, 涇渭分明,彷彿正互相對峙。
一陣吵嚷聲從屋中傳來, 麗質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一見眼前情景便不由蹙眉。
只見寬敞的屋中, 鍾灝正面色青白,表情麻木,渾身發顫地被人攙扶著坐在榻上, 身上裹著厚厚的絨毯, 頭髮僵成一縷一縷,似是被風雪凍住了,此時因屋裡的暖意, 正慢慢融化成水,順著頭皮緩緩流淌下來, 看模樣像是被凍壞了。
楊夫人眼淚汪汪站在兒子身邊, 時不時高聲抽噎,眼神怨毒地望向屋裡。
麗質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就見內室中,李令月正端坐在妝奩前, 若無其事地由身旁的宮人替她梳妝。
鍾妙雲背對著屋門,正按捺不住地沖李令月嚷嚷:「你嫁給我長兄, 便是他的婦人, 怎能這樣對他?我母親也是你的婆母,你該盡心侍奉,怎能如此無禮?」
李令月彷彿沒聽到似的, 絲毫不理會她,仍挺直脊背,端正地坐著,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出她壓抑的憤怒。
鍾妙雲得不到回應,怒氣更甚,正揚起下巴待再開口,身後的楊夫人已經發現了麗質,忙呼天搶地地撲過來:「三娘啊,你可來了!快瞧瞧你長兄這模樣,昨夜裡竟連自己的婚房也睡不的,被人丟在屋外的地上凍了一夜,今日若不是我來了,恐怕都要凍死了!」
麗質蹙眉後退兩步,避開她撲過來要拉自己的手,心中大致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何事。
恐怕昨夜新婚,李令月不讓鍾灝進屋,命人將他丟到屋外凍了一夜,今早被楊夫人發現,自然又心疼又憤怒。
倒也像李令月的性子。
她不由冷笑一聲:「公主既不願讓人打擾,叔母將堂兄帶回鍾府就是了,正好相安無事。」
楊夫人一窒,瞪眼望著她,似乎怨她不幫自家人。
李令月則微微詫異地側目望她,似乎沒料到她會為自己說話。然而不過轉瞬,那一抹詫異便統統化作厭惡。
她嫌惡地瞥一眼凍得僵硬不已,神志不清的鐘灝,冷淡揮手道:「不錯,快些弄走吧,別礙我的眼,往後無我召喚,不必到我府中來。」
「你!」楊夫人眼淚汪汪,不敢置信地瞪著李令月,一時覺喉嚨被堵住似的說不出話來,滿腔怒火難以發洩。
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