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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揚呆住,望著盤中糕點,依依不捨的心情十分明顯。
「我說過甚麼,每人最多隻有三塊。」
「……喔。」再捨不得,在她的眼神下,子揚還是乖乖挪了兩塊出來,這不情不願的模樣,叫幾人都笑了起來,連魏隱眸中都帶了笑意。·
場中,除了這對少年少女,其他人都要比他們年長十歲左右,看這二人,也就看孩子一般。何況子揚的舉止雖是稚氣了些,也著實可愛。
「衛姑娘把他教得真好。」翁朝感慨,「這孩子看起來挺聰明的,要不要我推薦個大夫?不知子揚小公子是因何而出了狀況,那大夫在滄州素有名聲,在醫治這方面的疾病時,猶為擅長。」
「不用了。」雲姜搖頭,視線從沮喪的子揚身上收回,「他這樣,就很好。」
翁朝也是個闊達之人,當即笑道:「說得是,日日都能這般開心,其他倒也不重要了。若是我,我也願意的。」
雲姜彎了彎唇角,權當笑過。
她身邊的聰明人,實在太多,不論從前或現在。於她而言所謂的才智手段已不再重要,反倒是簡單純粹,才是最重要的。
那句話說得對,人最缺甚麼,便最愛甚麼。雲姜若有所思地想,如果有一天子揚恢復了心智,他在她的心中,便和其他人也沒甚麼區別了。
「秦公子。」雲姜轉頭招呼人,「過來罷,也備了你一份。」
算起來,這也是她的「忠臣良將」,自然不能忽略。
秦致也許猜出了她的身份,也許沒有,但待她,總有種常人無法注意到的隱約恭敬,坐下來後還道:「麻煩衛姑娘了。」
「不麻煩,索性我也無事可做。」雲姜隨口問,「聽聞秦正卿斷案如神,不知這幾日有甚麼新發現?」
「慚愧,滅胡家滿門一事,目前還沒有真正的新線索。」秦致猶豫了下,想到面前人可能的身份,終究還是把這幾日藏於心底,但沒有和另外幾人明說的猜測說了出來,「其實我心中,有個極為大膽的推測。」
翁朝幾口把茶糕吃了,正牛飲三杯熱茶,聞言望來,「哦?」
「不知諸位可有想過,此次黃金案和舞弊案倘若未能查明真相、追回官銀,後果會是如何。」秦致分析,「誠然,區區十萬黃金於國庫而言不算甚麼,但它能做的事可不簡單,當初代朝高祖,可就是靠著意外得來的十萬兩白銀起家。」
眾人皺眉,秦致繼續道:「舞弊一案,雖說查清涉案之人嚴懲便行,但影響到的卻是滄州近十年來科舉的考生,若是其中再出個冤假錯案,朝廷的威望,在學子心中也會日漸微薄。若無威信,朝中以何治國?律令憑何盛行?」
「一路行來,相信各位也見識到了郡縣之間聯絡甚少,各行其是,連朝廷的法令,於他們來說也不一定有用。」秦致嘆了口氣,「久居京城不出,我也算知道了何為坐井觀天,只見京城周邊的繁華,眼中卻看不到其他地方深藏的禍患,無法替陛下防微杜漸,身為臣子,這是大不忠。」
他意味深長地說過這些話,最有感觸的還是翁朝,「你說的這些問題,其實……我早有察覺。」
只是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緣由,他不會、也不能去向朝廷稟報,特意讓京城的人注意到。
衛息內心亦有起伏,這些事他和父親也都知曉,但父親說,少帝還不堪重任,朝堂多數人各自為政,出現這種情況乃是必然。縱使文相有合縱之力,忠君之心,也無法單憑他一人就能收整這一團亂局。
少帝不立,何人來,都無用。
父親還言,若陛下及冠前能醒悟,倒也為時未晚,不過付出些代價是在所難免。
衛息跟隨陛下這些日子,漸漸悟了出來,陛下不是無力執掌朝政,而是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