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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端瞬間臉紅心慌,匆忙將頭背過去,喉結上有水珠淌落。
「我以為你」出事了。
桑渴覺得這樣的畫面似乎有些似曾相識,她在裴行端潑天的無措中,接著用水沖刷身體,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關門,好麼?」她關掉傳來嘩嘩聲響的淋浴花灑,低聲說。
裴行端幾乎是一瞬間把門關上,倚著玻璃雕花的門,捂著臉大口喘息。
剛才,她被嚇到了吧,應該被嚇到了。
但是他開門的那一刻,桑渴又奇蹟般的絲毫沒有什麼害怕的感覺了。
經歷了剛才那一遭,桑渴全然沒了什麼多餘的念頭,她更加無所謂了,直接光著身子從衛生間裡面出來,腳上套著男士拖鞋,深藍色的,很大。
裴行端愣住,沒想過她會這麼直接。他從床邊站起來,身體僵硬,絲毫不敢看她。
「桑渴?」
他頭低著,十分無措生怕又弄哭她,遞給她一件自己的衣服,乾淨的,沒穿過的。
桑渴接過衣服,套頭穿好。
穿著裴行端的黑色襯衣,衣服太大,衣擺已經墜到了膝蓋,乍一看像是條裙子。
她頭髮還濕著,也不管,直接朝床上一仰,高舉右手,盯著從指縫間乍洩的葳蕤燈光,輕聲問:「裴行端,你什麼時候放我回家?」
她除了襯衣,裡面什麼都沒穿,竟也不覺得難耐羞澀。
口吻陌生,語氣聽上去正常也似乎不正常,倒像是在喃喃囈語。
裴行端看著她,他也跟她躺一起,他看著天花板,一聲不吭。
一聲不吭就是答案。
我不想放你走。
夜色已經徹底沉下去,桑渴被裴行端禁錮在懷裡。
她一點都不困,已經開始無聊到數裴行端衣服上有多少副針腳。
看得出,這是一件上好的衣服,因為針腳很細膩。
不由得就能讓人聯想起,老媼坐在竹椅裡,縫扣針線的場景。
「你想蘭婆嗎?」桑渴小聲的問,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他。
裴行端的心跳停了一拍,他看著桑渴,眼底染上些許晦暗,有些惋惜地說:「她是世上最好的阿婆。」
桑渴聽著,驀然就笑了:「我也覺得。」
過了一會,桑渴接著說:
「記得嗎,你以前不愛吃糖豆包,你總是跟她發脾氣,不讓她做。」
「因為我愛吃。」
「我像個沒人要的野孩子,天天去蹭飯。」
「她會給我梳頭,梳羊角辮,會用溫柔的掌心撫摸我的頭,叫我乖寶。」
「其實,她每次都會偷偷弄給我吃。」
「糖豆包哦。」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說著說著,桑渴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眼神取而代之的是古怪僵持,她說:「她那麼好,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那樣死掉,還死在我眼前。
是在警示我嗎?
不遇良人的後果就是,悔憾半生。
要及時止損。
裴行端仍舊不說話,只是將她牢牢抱在懷裡,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算真真擁有她,而她不會跑掉不會離他而去。
凌晨五點,桑渴才感覺到睏意,圈住她腰的手臂太緊了。
她動了動,想將臉朝向外側。
大約是她真的感覺不舒服,圈住她的手臂終究還是鬆開了些。
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隔天中午。
桑渴懵瞪瞪地捂住眼睛,慢慢從床頭爬起來,剛坐起來便察覺到面前一股熱簇的視線。
床尾儼然鋪著一排新衣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