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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動,動了姑娘要哭。」
「三年前的事,小裴他居然一直記到現在,他答應我保密。」
「姑娘說牛軋糖好吃,明天去給姑娘買。」
「想姑娘了。」有些字明顯有些潦草,像是寫完立馬就被催促著出車發貨一樣。
都是一些臨時記錄的瑣碎句子,在醫院,亦或是在奔波的途中。
桑渴抬頭,忽然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小裴?裴行端嗎。
為什麼要提到他?
還有,三年,他竟然三年前就知道這一切。
為什麼他要憐憫那個膽小可憐的父親,沒有那筆錢,他就不會死,相反他會親眼看著女兒高考,還能撐到她查成績,甚至還能看見她去唸大學,然後在某個溫馨吃飯的夜晚,懦弱的父親,親口告訴無知可笑的女兒,他生病的真相。
而不是,而不是像這樣!
她不要。
不要。
桑渴用牙齒死死咬住胳膊,強迫自己不哭出聲。
真相一點一點的復原,也抽絲剝繭般地將隱秘的地帶暴露在外。
原來,他早就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既然他替爸爸瞞了那麼久,那為什麼?
為什麼要在那一天,讓那個女生,讓那個漂亮的、他喜歡的女孩子親口告訴她殘酷的真相?
小惡魔就是小惡魔,不會有一丁點兒的改變。
就是想親眼欣賞她被逼瘋掉。
幫他隱瞞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到他咽氣,死掉的那一天,然後用殘忍至極的方式通知自己。
看啊。
「你爸爸死了,那個人讓我告訴你,救不活的。」
電話裡,耳熟的嗓音,女孩子驕傲挺拔的胸脯,高傲的姿態在她眼前閃過,說的話令她世界蒼白、冰寒成一片極地。
爸爸那可是爸爸,是世界上她唯一的至親。
桑渴麻木地想,他就是蓄意為之。
就連她最愛的小狗,小狗也是。
桑渴每次想起端端,心底也是一陣抽搐。
為什麼他要踹那一腳?是他心血來潮還是刻意的報復。
不踹它的話,它能自然地生老病死,而不是由於內臟破裂,活生生地嗚咽、疼死。
驚慌失措的男孩子趴在她家窗沿邊朝裡窺探,那天中午桑渴被蔣蘭帶去新開的拉麵館,強迫陪她吃東西,回家時,發現端端正在門口抽搐。
她尖叫著跑過去。
男孩子是誰?
是楊培東。
他來做什麼?
送葡萄,能讓眼睛變大的葡萄。
男孩手裡拿著一袋深紫色的葡萄,桑渴一出現他的視線就黏在了她的身上。
他一邊熱情激動地笑著喊:桑,桑渴?
一邊試圖將右手手腕上被咬的齒痕往後背遮掩。
那狗一見到他就亂吠,甚至還咬傷了他。
「我奶奶來看我,帶了好多葡萄,你不是喜歡吃嗎,她讓我給你送些,給桑叔叔也送些。」男孩子看上去一點都不心虛,彷彿剛才從窗戶外朝裡窺視,一臉焦急的人不是他似的。
可他所說的,桑渴半個字都聽不進去,端端在哭!
它的下腹,明顯有一道腳印,桑渴發現後愣住了,她抬頭哭著問他:「誰來過,誰來過?!」
楊培東在狗越來越低沉的嗚咽聲中,終於有一絲心慌,電光火石間,習慣性地,他大喊:「裴哥!是裴哥,裴哥來過!」
「就就剛剛,我剛到!他剛走」
「桑渴,它沒事吧?」
男孩子唇色發白,口吻強作鎮定,身後留有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