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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我拿刀子捅他。」
「他明明最怕疼了。」
「你說他是不是也病了。」
「傅大哥。」
「你為什麼不肯讓我去警察那兒?明明是因為我,因為我他才拿刀子出來的。」
「我才是罪魁禍首。」
說著說著,桑渴又將頭仰在車椅靠墊上, 雙腿叉開。
盯著黑洞洞的車頂。
「我累,我今天好累啊。傅大哥。」
「那道物理大題我做了整整二十遍,還是不會,我不理解。我明明按照公式一步一步計算了,最後答案還是不正確。」
「是不是小渴太笨了。」
絮絮叨叨說了好多。
最後桑渴把頭抵在他懷裡,眼淚水濕漉了雪白襯衣的肩頭。
「我好沒用,小渴沒用。」她這樣說。
「我忘不掉,我就是忘不掉」牙齒隱隱打著顫,體溫不自覺降冷。
「只要一看見相似的男孩子,我就會想起小時候。」
那些一點一點融入骨血的畫面、場景。
多耀眼啊。
就像是,太陽。
dawn的心很麻,強作鎮定但是手腕處的青筋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人皆非聖人,他亦如是。
誰能忍受親耳聽著懷裡心愛的女孩子哭著說我還是忘不掉他。
忘不掉誰?
忘不掉那個叫裴行端的。
怎樣怎樣,不論怎麼樣努力地嘗試,都忘不掉。
雖心有不甘,但是下一秒dawn就同自身和解了。
「忘不掉的話,就別折磨自己了。」
「遵循本心。」
「小渴。」男人把眼鏡摘了,露出一雙幽深深蘊含熾熱的眸子。
「我在這,我一直都在。」聲線平緩溫柔到令桑渴一下子想起爸爸。
一如死掉的人曾經說:「爸爸在呢。」
桑渴努力停止抽泣,像是怕他會像爸爸一樣留下一句蒼白的承諾,下一秒就遠走高飛似的,狠狠地用力地,抱住他的腰。
「你上次也這樣說。」
「可沒多久你就不要我了。」
「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
「我再相信你一次。」
「這一次,你一定不要離開我。」
女孩子的臂彎隨著喃喃自語的陳詞而變得一再用力。
她已經不哭了,像是抓住了什麼狂浪下的浮木。
自私嗎?
自私。
但是不抓住的話,就會死掉。
自從那天晚上經歷了那件事之後,柏明宇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看上去也有些悶悶不樂。
課也不逃了,整天就趴在位置上,囫圇翻書,時不時還抓起筆來轉。
桑渴每次見到他也一句話不說,像是徹頭徹尾的兩個陌生人。
這天桑渴快步經過他的時候,柏明宇忽然扯住她的袖子。
「噯,談談。」
桑渴扭頭,望見一雙寂寂無波寡淡的眼。
他趴在課桌上,只露出半張臉。
嘴巴埋在臂彎中,聲音聽著有些嘟囔不清,少年人身長腿長胳膊長,且極瘦。
見桑渴無動於衷,柏明宇蹬時有些焦慮,語氣也急促了三分,身子一骨碌往上坐直。
「姐姐。」
「我下巴還疼著 。」
說完又極突兀的跟了句:
「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正值中午,學生都往食堂去了,班裡稀稀拉拉就幾個人。
桑渴情不自禁循聲看向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