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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葷」和「素」的差別,其實就是買命和不買命的差別。
買了葷的,送冷熱水,這熱水是指晚間供洗漱用的熱水,同樣也是指客人的安全。
買了素的,店家只給個住的地方、一日三餐和冷水,卻不包「熱水」。
哪怕客人死在客棧裡,店家也是不管的。
至於官府……這裡荒無人煙,方圓百里只有這麼一家客棧,別說官府來管,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遵循銷金窟的規矩。
隨著運水日臨近,胡三娘和駝隊其他人越發緊張起來,像是擔心自己會出意外一樣。
而客棧裡,每晚的慘叫聲越來越多,每天早上,都能看見店中雜役把一具又一具屍體往後堂的方向拖走。房間和地上的血跡,即使清洗完,仍然有紅印留下。
運水隊伍到達客棧那天,一大早,胡三娘和四叔,就來敲響蕭贏的房門。
四叔向來話少,這回竟是意外開口道:「蕭兄弟,老朽知你武功極高,這一路帶你同行,也是打著關鍵時刻你能出手相助一二的主意……」說著四叔彎馱的脊背,深伏下去。
「這次銷金窟水價賣地極高,大家比往常更缺水,我們縱然有錢,怕也是護不住這水的,還望到時蕭兄弟能看在一路同行的情分上多少相助一二,若能平安出了這大漠,我們胡家商行必有重謝。」
蕭贏不是熱絡的人,卻不代表她毫不懂人情。或許胡三娘等人確實存了些小心思才主動相邀同行,但這一路上她吃用花費的,也的確是胡家商隊的真金白銀。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人情是要還的。
蕭贏微扶了胡四叔一把:「您言重了,這一路承蒙大家照顧,蕭自是都記在心裡,到時能幫的絕不吝嗇。」
胡三娘和四叔得了話,臉上顯而易見放鬆不少,他們帶著蕭贏一起到買水的地方。
那裡烏鴉鴉坐了一片人,都是江湖人的打扮,偶爾也能看到打扮漂亮的姑娘,或者斯文俊秀的書生,但那些人無一例外都身負極高的武功。
鈴響三聲,一個瞎了左眼,蒙著黑色眼罩的大漢,背著一把大刀跳上臺,飽含內力的聲音傳入四方:「還是老規矩,總共一百枚水籌,一枚五十金,搶到多少是多少。」
說完那大漢,把懷裡抱著的水籌,朝空中一丟,漫天水籌落下,底下的客人頓時飛身而起,各顯神通去搶。
有些沒搶到,便去搶那些手裡有水籌的人,場面頓時一片混亂,四周全是刀光劍影。
而那臺上的大漢,卻走到一個錦袍年輕人的身後,默不作聲地站著。
那年輕人約莫二十上下,玉面紅唇,眉眼秀致,很是俊俏,笑起來時卻隱約透著一股子邪氣。
他手中拿著一把摺扇,瞧著底下人不要命似的搶那些水籌,眼中笑意越發深了幾分,手中摺扇也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的掌心。
蕭贏按照先前跟胡三娘和四叔商量好的,儘可能多的搶了水籌,卻也沒有搶太多,只搶了二十五枚。
胡三娘和四叔一共才搶到手五枚。
他們這數量著實不少了,水籌總共百枚,底下坐著的人卻足有數百,大多數人連一根水籌都難搶到。
鈴聲再響,那大漢讓搶到水籌的人去交錢。
輪到蕭贏等人的時候,大漢看著胡三娘手裡的三十枚水籌,眼睜大了一瞬,似是有些驚異,卻很快恢復常態,從胡三娘手裡收了金箱子和銀票,揚聲喊道:「下一位!」
胡三娘沒想到蕭贏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一鳴驚人,搶到足足二十五枚水籌。
這麼多水籌,除去他們駝隊要用的七枚,剩下的都可以轉手賣出去!
在銷金窟,多得是搶不到水籌,願意出高價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