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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亦弦眸子裡寫滿了煩躁與茫然。
在視線觸及的一瞬間,杏仁眼像是聚焦了一秒,極短的時間,似乎疑惑似乎掙扎,然後那些情緒又漸漸散去。
單鬱一直沒鬆手,她記得舒舒之前的話,心裡都做好了可能要挨一腳的準備。
反正是溫姐姐,她不介意。
可是,她手中卻突然沒有了反抗的力量,女人整個人放鬆了。
單鬱愣了一下,繼而抓緊時間,她飛快地給溫亦弦脫了拖鞋,依著半跪的姿勢,給溫亦弦洗完腳後,將腳搭在了自己膝蓋上。
從前,她也給奶奶洗過腳。
這是村裡的傳統了,小孩子總是要盡孝首。
可是這個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的手偏涼,平時就比溫亦弦體溫稍低些,此時溫亦弦又飲了酒,那雙玉足握在手中溫熱的,很纖細,也不似老人家粗糙。
單鬱不知為何出了個神。
倏忽間,頭頂的吊燈閃了下,溫亦弦也跟著打了個哈欠。
單鬱像是驚覺,她立刻回過神來拿著毛巾給人擦乾水,把人扶回了床上。
「溫姐姐,可以睡覺了。」
女人很聽話,也就這種時候會聽她的話。
單鬱剛說完,溫亦弦就秒閉眼,像是困頓到不行,終於得到一聲指令解脫了。
解脫前,不知道哪來的禮貌,女人嘴唇翕動還送了她含糊的兩個字,「謝謝。」
「……」
單鬱失笑,您知道您在謝誰嗎?
才二月份,夜裡依然有些涼,雖然家裡開了空調,單鬱還是給溫亦弦把被子掖到了下巴處。
又想著溫姐姐飲了酒,怕會勒到人不好透氣,又將被子稍稍往下拉了點。
單鬱去倒了水,關上了溫亦弦房裡的燈。她自己跑出去稍稍洗漱了一下,就又跑了回來。
她不放心。
從前她那個爹常常晚上喝得爛醉,都是她媽媽在照顧,後來兩人離婚,她媽媽走了。
那個人依然喝得爛醉,醉得狠了,還會突然衝到雜物室,翻出幾本積滿了灰的書,抱著又哭又笑,一邊哭笑還要一邊指著單鬱鼻子罵人,單鬱才不想照顧。
可是她不管,奶奶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從床上爬下來照顧兒子,單鬱只能搶下這個活兒。
單鬱醒酒湯煮的熟練就是因為她爹,她通常煮碗湯餵點湯水給那人,敷衍了事,也就不會再管了。
可是,很多次她回了自己房間半夜還是會睡不著又偷偷跑出來,房門一開,即使還隔著她爹那扇門,震天的鼾聲迴蕩在客廳裡。
單鬱便安了心,才敢回去繼續睡覺。
醉酒的人睡覺,是很容易出事的。
仰著睡體位不對,萬一半夜嘔吐,可能氣管堵塞窒息而亡。
單鬱搬了個靠椅過來,反正週末,她就是今晚不睡覺都沒關係,她窩在靠椅裡守著溫亦弦。
困了就玩會兒手機。
到了後半夜,房間裡的酒氣似乎都散盡了,溫亦弦躺在床上,依然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側躺著,面朝單鬱的方向。
單鬱安了心,她從椅子裡下來,趴在了溫亦弦的床邊。
在黑暗裡待了幾個小時,單鬱已經適應了昏暗的視線,屋子裡昏黑安靜,月光從樹梢上透進來,漫過窗簾,只餘下淺淡的光線。
女人睡得很沉,呼吸清恬。
單鬱打了個哈欠,不知怎麼就也跟著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不過十幾分鐘,半趴半跪在床邊的姿勢實在不大好受。
單鬱腦子有點兒犯沉發懵。
她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兩人腦袋捱得很近,再近一步,她幾乎能感受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