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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律只覺頭疼不已,麻煩,當真是麻煩極了,但左思右想,歷史上明晃晃的寫著太子林即位,倘或站錯了隊,那便不僅僅是麻煩了。
公孫子都給祭牙蓋好被子,祭牙自始至終都沒醒過,還咂咂嘴巴,摟住了公孫子都的手臂,把頭枕在他手臂上,睡得異常香甜,嘴裡叨唸著:「唔——好喝!再來三……三大豆,傻狗……休得搶我奶茶……公、公孫閼我撕爛……爛你這張俊臉……」
祁律眼皮一跳,沒成想祭牙做夢還挺全面。公孫子都則是挑了挑眉,把手臂小心的抽回來,說:「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進洛師,據我所知,太宰黑肩會親自迎接送親隊伍,到時候必然還要勞心勞力,少庶子也早些安寢罷。」
說罷,公孫子都長身而起,理了一下自己的袖袍,施施然走出了少庶子的營帳。
公孫子都離開,祁律是睡不著的,倒不是擔心二十人的問題,而是擔心小土狗。
從方才開始,便不見了小土狗,也不知道狗兒子跑到哪裡去頑耍了,這麼晚也不知回來。素日裡小土狗十分有靈性,祁律但凡說話,他彷彿都能聽懂似的,別人家的狗是不吃飯找不到影子,祁律家的狗是無時不刻的粘著祁律。
今日倒好,無蹤無影。
祁律的專屬狗兒子,此時此刻,還留在洛師的王城之中。
不是太子林魯莽,而是他真的不能再等,聽說王子狐要僭越篡位之後,心中十分擔心自己的兩位師傅,生怕王子狐對師傅下毒手,因此才冒著如此危險,背著祁律偷偷溜進宮中。
他仗著自己對宮中的地形十分熟悉,而且這年頭的宮廷,遠沒有古裝電視劇裡看到的森嚴,並不是一步十個侍衛那麼誇張,春秋時期,因為宮中守衛並不森然,還經常會出現死士刺殺,或者大臣一拳打死國君的荒唐事情。
入夜之後,一切靜悄悄的,小土狗翻越千難萬險,終於進入了代表周天子尊貴的太室,然,讓他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公孫子都口中的第三方勢力,竟然是……
他心中擔心不已的太子太傅——黑肩。
小土狗震驚的看著月光之下的太宰黑肩,黑肩的面容沒有變,還是太子林記憶之中的那般溫柔。
太子林清晰的記得,黑肩師傅身量素來羸弱,一到季節變天便會害了傷寒,但偏偏太宰黑肩就是有一個習慣,喜歡站在窗前吹風。黑肩曾言,站在窗前的感覺甚好,從一個狹窄的地方,能望向寬闊的地方,讓他想到很多,心有感嘆,每每太宰黑肩憑窗而立的時候,似乎都在思索著甚麼。
太子林總想,師傅有很多要思索的事情,畢竟這個大周的重擔都落在兩位師傅的肩上,總有擔心不完的煩心事兒。
但他從未想過,這一次,師傅憑窗而立,心中卻想著怎麼殺死自己……
小土狗一臉的不可置信,眼中震驚和震怒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睜得渾圓,「吱呀——」他一時不甚,竟撞到了太室的殿門,發出一聲輕響。
「誰!?豎子出來!」王子狐非常謹慎,立刻大喝,提著長劍直接沖將出來,太宰黑肩也跟著步出。小土狗實在太小,跑起來踉踉蹌蹌,根本沒來得及跑出去,便被那二人發現了。
王子狐瞪著小土狗,說:「怎麼有一隻野狗?!」
太宰黑肩則是睥睨了一眼小土狗,眼神冰冷,聲音也平淡的說:「不過是一隻野狗,也值得王子如此一驚一乍?」
王子狐冷哼一聲,將劍收起來,根本沒將太子林當做一回事,說:「即位臨近,我這心中總不能安穩。」
相對比王子狐的毛躁,太宰黑肩平靜的很,彷彿篡位並不是甚麼天大的事情,還稍微打了一個哈欠,用黑色的袖袍擋住,說:「時辰晚了,王子也早些燕歇罷,黑肩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