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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林「咳」了一聲,與祁律拉開一些距離,祁律還是醉醺醺的沒什麼意識,身體一軟,「嘭!」直接倒在了姬林的臂彎裡,似乎根本不知他剛才硬撩了天子。
姬林看到醒酒湯,臉色有些緩和,說:「有心了,把醒酒湯留下來,你退下罷。」
「是。」鄫姒低聲答應,將醒酒湯放在擺滿祁太傅寶物的案几上,然後恭敬的退了下去,將太室的門關好。
祁律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撒酒瘋,還罵天子是狗,用小匕拍打天子的腹肌,說天子的腹肌是肥肥的牛腩。遠遠不止這些,他還撕爛了天子的衣裳,搜颳了天子的太室,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往懷裡塞,席捲一空。
「嘶……」
祁律低低的呻吟了一聲,頭疼,疼得要死,胃裡也不舒坦,宿醉的難過蔓延開來,讓祁律感覺渾身都不得勁兒。
祁律忍受著宿醉的頭疼,迷茫的張開眼睛,先慶幸了一下,自己做了一個張狂肆意的夢,幸虧是做夢,不然真的對天子指手畫腳,還席捲了天子的太室,何止是殺頭,沒準還要滅族!雖祁律也沒什麼族……
祁律這麼慶幸著,揉著額角,慢慢從榻上坐起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地的衣裳,外袍、裡衣、衣帶子滿天飛,狼藉不堪入目!
祁律一愣,如今是夏天,夏日的衣裳很單薄,不至於穿這麼多罷,仔仔細細定眼一看,不只是素色的裡衣,竟還有黑色的裡衣!那不是天子的衣裳麼?
「轟隆——」祁律的腦袋瞬間炸了鍋,差點給炸出一個洞來。不對,很不對勁兒,這裡太寬敞了,就算太傅府的房舍也很寬敞,但是不及這裡三分之一,寬敞的房舍,奢華的擺設,還有……這寬闊的軟榻。
這裡是——路寢宮太室!
祁律轉頭一看,赫然看到了躺在天子軟榻裡手的姬林!
姬林還沒有醒過來,眼下天色還早,微微發亮,今日不用上早朝,姬林又被祁律這個醉鬼「折騰」的不行,自然起的晚了一些。
而祁律呢,如果不是因著頭疼給疼醒了,他必然要睡到太陽懸掛正中央,才會自然醒過來。
祁律被眼前的場面震驚了,太室彷彿打了劫,地上凌亂的衣袍纏纏綿綿,案几上是祁律夢中搶掠的財寶,不不,不是做夢。
無論是撕了天子衣裳,還是戳了天子腹肌,還是對天子評頭論足,還是咒罵天子是狗,都不是做夢。
「唔……」祁律的頭更疼了,一瞬間斷片兒的記憶潮水一般回籠,洶湧澎湃,簡直便是決堤一般沖了回來,他好像還捧著天子的臉面,誇讚他生的「俊俏」。
祁律沒成想自己醉酒之後如此狂野,關鍵為什麼斷片兒不能徹底斷片兒,這些尷尬的記憶為什麼還要回來,祁律寧肯掩耳盜鈴,現在好了,連耳朵都不讓自己掩……
祁律心頭有些發慌,無論是做小吏還是做太傅,他從來沒這般慌過,趕緊從榻上跳起來,一把抱起地上的衣裳,胡亂的套在身上,匆匆忙忙跌跌撞撞,跟做賊一樣,儘量放輕腳步,生怕姬林被他吵醒,一路小跑著出了太室。
嘭——
「啊呀!」
剛出了太室,祁律一個沒留神,也是因著太匆忙了,竟然與人撞了個滿懷,對方驚叫一聲,還跌坐在了地上。祁律定眼一看,真是好死不死,從太子寢室偷跑出來,竟然還遇到了侍奉的侍女,可不就是最近才跟在天子身邊的宮女鄫姒麼?
鄫姒跌在地上,看到祁律衣冠不整,手裡還團著腰帶等等,似乎吃了一驚,說:「太傅,您這是……?」
祁律臉上一燒,裝是沒聽見一般,趕緊繼續往外走,「逃命」去了。
天色還早,很多宮人都沒有晨起,偌大的洛師十分安靜,沉浸在美夢之中,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