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第1/2 頁)
方臉大叔不以為意,他的目光劃過葉聞流的手腕,忽然眸色一變一把抓起葉聞流的衣領,面目猙獰可怖:「拖累了你師尊還不敢承認,你果真是好樣的。」
「師叔!」乙莫年抬手抓住方臉大叔的手,眉間有冷氣流淌,「鬆手。」
「看到沒?即使你沒良心,莫年這小子還是執意護著你。」方臉大叔說罷,鬆手的一瞬立即扼住了乙莫年的手腕。片刻後,他才面色沉重松地離開,「莫年,你說實話,你身上的妖靈去了何處?莫不是……」他直直盯著葉聞流手腕上的玉清珠,「莫不是這妖靈去了你這寶貝徒兒身上?」
知道眼下再難遮掩下去,乙莫年拉過葉聞流,將他護在身後:「師叔猜得不錯。」
「莫年,你……」
「為護師尊,暗渡妖靈,成為仙門公敵。」這樣的徒弟,叫他如何忍心將之棄之靈湖,飽受煎熬?
「莫年於心不安,索性棄了仙門,陪他身側,護他周全。」
「你啊你……」方臉大叔無比痛心地望著乙莫年,嘆息好半晌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師叔。」乙莫年暗自握住葉聞流的手,神情裡是毋庸置疑的堅定,「聞流,我定要護住。」
似是這話觸動了方臉師叔的心事,他望著兩人,眸光由陰轉晴,眼裡亮晶晶的,似是想起了什麼陳年舊事。他笑了,笑得欣慰又淒涼:「護住好,護住好啊!若是當年師叔有你一半的魄力,也不會把自己搞成如今這幅鬼樣子。」
師叔的那段前塵舊事乙莫年多少有所耳聞,師叔因一女弟子痛心疾首,自此之後再沒收過徒弟。
一生,只一徒。
「師叔……」乙莫年凝眉。
「哈哈!」方臉大叔朝他兩個擺擺手裡的葫蘆,笑著躺下兩行清淚,看不透是悔恨還是懷念,「好了,既然你們兩個未受重傷,那我就先走了!保重!」
「師叔珍重。」
「師叔祖珍重。」
月影幢幢,在那人身上灑下一片清輝舊夢。方臉大叔仰頭灌了大口烈酒,身體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能被風吹散的柳絮。他笑了,笑得很是大聲:「護住好,護住好哇……」
待到人影逐漸模糊,葉聞流才怔怔出聲:「師尊,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師叔祖他老人家很孤獨,也很可憐。」
握著葉聞流的手緊了又緊,乙莫年側頭朝他看過來,眸中帶光,恍若繁星:「師叔的故事,想聽麼?」
「嗯,想聽。」
就著漫天的星河雲月,乙莫年緩緩講述著旁人的故事。眼角若隱若現一抹苦澀,似乎有幾分心酸:「師叔這人為人古板,五十多年前他收了位入室女弟子。」
提起來就讓師叔祖這般傷情的人,葉聞流猜那人不是死了便是入了歧途:「那位女弟子死了?」
「對,她死了。」乙莫年聲音淡淡的,他的目光落在遙遠的星辰月影上,「她死之後,師叔就變了。」
師叔祖方才一直強調「護住」兩個字,莫不是女弟子為救師叔祖而亡,而師叔祖也因為沒能將人護下而悔恨一生?
「難不成,那女弟子是為了救師叔祖而死?」
「是,又不是。」
葉聞流著實納悶:「那是……」
月光淺淺落在乙莫年面上,濃長的睫毛下是一雙飽含滄桑的眼睛:「女弟子愛慕師叔,師叔得知後大怒,不念半分師徒情誼將人逐出了無垢天。」
「女弟子是那時候沒的?」既然沒死,又何來這般的悲切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