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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嫣只管提醒路上有無障礙就好。」
他執意要背起她,謝嫣也不願推拒惹他自卑,遂趴到他脊背上,雙手穩穩圈住他的脖子。
張驁看得肝腸寸斷,眼不見心不痛,乾脆捂著心口跑到他們倆前頭。
謝嫣潔白小巧的下巴壓在葉之儀肩上,兩個人膩膩歪歪就這麼走過一條街。
街道兩邊的賣藝人漸漸多起來,吞鐵劍的、表演歌舞百戲的、捏糖人的堵得街口水洩不通。
任務進度條陡然浮現於謝嫣腦海之中,並以肉眼可見速度從百分之三十攀升至百分之五十。
一道與周遭景觀格格不入的淒清女聲幽幽響起:「之儀哥哥。」
謝嫣猛然從葉之儀肩窩抬起頭來,燈火闌珊處,做婦人打扮的女子娉婷立在那裡。
樓蔓兩頰抹了胭脂,眼角又用黛筆勾勒出柔媚線條,她額心點了一粒芍藥花鈿,上頭還墜著一枚碎玉額飾。
她小腹微微隆起,看樣子已經有四五個月的身孕。
葉之儀因她這一聲駐足停下來,謝嫣圈住他的手緊了緊。
樓蔓試圖用寬大斗篷遮住隆起的小腹,思及葉之儀看不見,她才舒出一口氣停手。
今夜宮裡上元夜宴,聖上見她思念雙親,恩准她回府探親。
年少時,上元節都是同葉之儀一起過的,她今夜思念葉之儀思念得險些哭紅雙眼,兄長看她憔悴模樣十分心疼,於是帶她出來遊玩。
樓蔓聽說張太后上元節遣葉之儀出宮辦事,急不可耐就出來尋他。
曾經他們並肩遊過的書閣茶肆皆不見他的身影,樓蔓傷心欲絕間,竟見他負著靖安長公主從遠處緩緩過來。
她幾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往連陪她出遊都不屑一顧的青梅竹馬,竟然言笑晏晏背著另一個姑娘,陪她走過一個個攤鋪。
悔意與激憤相互摻雜,一齊湧上心頭。當初她一意孤行要同他退婚,無非都是為了他們日後著想。
可他就是這般絕情,對她的苦衷視而不見,轉而去逢迎靖安長公主。
靖安!靖安!都怪這個靖安長公主勾引的他!
樓蔓氣得渾身顫抖,兄長樓庭從身後疾步走至她身旁,攬住她瘦弱肩膀問:「蔓兒這是怎麼了?」
葉之儀輕蹙眉心,稍稍頓了一瞬,不假辭色從他們身旁走過。
樓蔓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後哭喊:「之儀哥哥!之儀哥哥!你別丟下蔓兒!」
樓庭忙扯住身前身懷龍嗣的妹妹,樓府上下如今都將她當做菩薩給供起來,生怕她有一點閃失動了胎氣。
聖上子嗣微薄,所出的都是公主,樓家巴望她能誕下皇長子,即便是庶出的,日後也會封王承爵,子孫世世代代享受蔭庇。
樓庭仕途不順,考了許多年也考不上京官,因他妹妹是皇帝寵妃,最近才議了一門好親。他出聲斥責她:「你怎麼這般糊塗你已是聖上的妃子,為何還對葉之儀這個瞎子念念不忘,他已經有了新歡,你做甚還要自賤黏上去」
樓蔓淚流滿面甩開他的手:「哥哥你知道些什麼!你可知他肩上的那人是誰?」
樓庭略有印象,葉之儀肩上的少女眉目長得嬌媚,巴掌大的臉上一對眼瞳似水,看著葉之儀的眼神泛著濃濃柔情,樓庭只望了她一眼,半邊身子都已酥軟。
肌膚細膩如膏脂,身上佩戴的配飾品相極佳,一看就是官家的大小姐,倒是便宜葉之儀這瞎子。
他不在意地問:「是哪位京官家嫡出的小姐」
樓蔓狠命搖頭,肆流淚水滴滴答答漫過臉頰,她語氣哀婉淒絕:「她是靖安長公主,我如何能爭得過她」
樓庭詫異眺望他們遠去背影:「她莫不是要擇葉之儀為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