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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劍一樣的眸光刮過他手上血跡斑斑的傷痕,在黑夜的掩蓋下嘴角沁出諷刺怨毒的笑。
直到現在他還是用苦肉計誆騙她,三年的結髮夫妻,她昔日對他掏心掏肺,他便是以算計來回報她的。
紀語凝掩藏好自己的情緒,四肢蜷縮起來無力推開他:「殿下別碰語凝,語凝骯髒卑微已經配不上殿下……」
聶塵握住她冰涼指尖,語氣心疼愛憐:「孤在此處太子妃莫怕,今日委屈愛妃他日等復國大計已成,孤必立你為後。」
她不禁潸然淚下,被聶塵撫上的臉龐有幾滴晶瑩滑落,她帶了哭腔動情地喚:「殿下、殿下。」
聶塵甚是滿意地在她身側躺下,耦合色合歡帳頂映上的月光如一匹做工精良的白練,幽幽柔光籠罩下來,照得人渾身舒暢。
聶塵牽住她手心:「趙餘已回了宋國,宋國君主不日便會扯個藉口率大軍壓境,孤的死士已在京城隨時待命,屆時與宋軍裡應外合殺暴君個措手不及。」
聶塵又捏了捏她柔軟素手:「聽說他待你頗好,你可有十足把握替孤偷到皇城佈防圖?」
果然,他冒死偷入朝陽殿尋她要麼是警告她不得動搖,要麼就是打著疼愛她的名義向她一味索取。
紀語凝目光滿含仇恨,音調卻柔柔弱弱:「語凝只聽殿下的,殿下需要語凝做什麼,語凝萬死不辭。」
「你偷到皇城佈防圖後同楚楚說一聲,孤便偷偷來此與你相會,定要牢牢攥住暴君的心,」他欣慰地在她額心留下一吻,「你姿容才貌遠勝陸嫣然,不必擔心會被她比下去。」
陸嫣然!又是陸嫣然!她處處壓得過陸嫣然又怎樣?殷祇那個死腦筋喜歡的始終不是她!
紀語凝待他走後抬起袖子死命擦拭額心留下的痕跡,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睜眼磨蹭到了天明。
謝嫣起早先去太后長生殿的請安,太后坐在彩繪漆插屏前,敲著手裡的玉如意嗔怪她:「讓她早先誕下皇長子阿嫣你真是糊塗!」
「若她早一步生下皇長子,母后心中恐怕早有對策。」
太后拔下鑲紅寶石的護甲,一下一下戳著她眉心:「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明明對阿祇情深意重卻偏要受這等委屈……安城一個亡國奴你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做甚還要縱容她在宮中橫行?」
「母后無須替阿嫣擔心,」謝嫣伏在太后膝頭撒嬌,「旁人只有吃阿嫣的啞巴虧,何時輪到阿嫣受他們的氣?」
「你這任性放縱的脾氣遲早叫阿祇給你好好磨磨!」
謝嫣回至梧桐殿,靈未替她寬下繁重朝服在她耳邊道:「朝陽殿的那位來了許久,說是要等您回來有話對娘娘說。」
紀語凝是在偏殿等的她,偏殿坐落於在後花園一角,地處偏幽之地極為隱蔽。
謝嫣繞過養著金魚的水池與碩大懸山,跨步邁進偏殿的小亭,紗幔被風扯得漫天飛舞,無意中露出亭中人窈窕娉婷的身形。
紀語凝腰間懸了枚謝嫣當初為了刷好感度打著殷祇的名號送給她的碧血鈴鐺,這一串鈴鐺價值連城,她扔了其他的玩意卻沒扔掉這個,看來是個識貨之人。
她一雙橫波眼眸在謝嫣髮髻裡的鳳釵上定了定,然後向謝嫣行禮:「參見娘娘。」
靈未本不願端茶倒水伺候這位戲精,奈何謝嫣硬是要打發她下去,靈未跺了跺腳還是叫上所有宮人一併避嫌出去。
紀語凝身邊只留了個楚楚,謝嫣拈起一塊糕點揚眉示意她:「還不出去?」
楚楚一臉的憤憤不平,紀語凝擔心她惹謝嫣動怒只得打圓場道:「娘娘不必逐她,她是賤妾的心腹。」
謝嫣放下咬了一口的糕點,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指尖沾上的糖粉:「紀貴妃可是有事要向本宮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