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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元惜提醒及時,否則這啞巴虧還真沒處說理。
不多時宣平侯派人來請沈氏過去,說是秋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死了兩天。接下來要請穩婆把孩子催產,需要沈氏這個主母去操持。
沈氏穩穩心神,同裴元惜一起出門。一個去往秋姨娘的院子,一個回水榭。
「元惜……對不起,我希望你能原諒母親以前的糊塗。還有謝謝你,謝謝你不計前嫌一直在幫我。」
裴元惜沒有回頭,「不用說謝謝,你是我母親。」
沈氏望著她纖弱的背影,再一次真真實實感覺到兩人的心有多遠。她還能認自己還能維護自己這個母親,真的已經足夠了。
做人真的不能太貪心。
裴元惜何嘗不知道沈氏在愧疚在自責,她給過母親很多次機會。那一次她在徹底失望後對母親行過一個大禮,那個大禮是在同母愛道別。
她會尊敬母親,會盡到一個女兒應盡的本分,僅此而已。
這世上真正讓她信任的人是爹。
或許還有另一個人。
小皇帝。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就覺得商行值得她信任。而且比起爹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比如開琴行,在賞花宴之前她並沒有那個想法,一時起意未同他商量心裡卻是篤定他必定會無條件支援自己。
那種信任很是任性,她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或許是他的眼神,或許是他對自己的態度,她有一種錯覺,可能自己對他而言真的比江山還要重要。
非血緣關係的嬸子和侄子,真的能親密到這樣的地步嗎?
燦如星子的眸,俊秀稚嫩的少年氣,還有天真無邪的笑容以及沒有防備的酒窩。在她掀簾進內室的時候,一下子闖進她的視線。
她連忙讓春月別跟進來,壓低聲音問:「你怎麼來了?」
商行委屈得不行,小臉看上去可憐巴巴的。他寫了一百份前程似錦的贈言,為怕有損他的威嚴,他每個字都寫得極其認真。整整寫了一天,好不容易寫完來看娘,娘竟然還一副不歡迎他的樣子。
「我手疼。」他揉著手腕,「我都寫一天了,好累。」
這……這是在撒嬌?
裴元惜心道,他還真把自己當成長輩看待。看在他替自己賺了盆滿缽滿的份上,安慰和心疼是必須要有的。
「真是辛苦了。」
顯然一句辛苦並不能讓商行滿意,他故意把手舉得高高。
她遲疑問道:「要不,我替你揉一揉?」
他立馬高興起來,臉上還帶著難為情的扭捏。她就是隨口一說,哪裡想得到他竟然當真。瞧著他眼巴巴歡喜的樣子,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揉著手腕。
很奇怪,她完全沒有彆扭的感覺。甚至在替他揉手的時候,心裡泛起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憐愛,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心疼。
商行對她而言,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
不過她還是無法接受自己以後會和公冶楚在一起的事,在她看來公冶楚除了長相,沒有哪一點符合她的擇偶標準。
她一邊輕輕替商行揉著手腕,一邊小聲提起公冶楚。言語間希望商行不要同公冶楚提起自己,更別提到他們之間的秘密。
公冶楚可不是什麼善類,那可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他骨子裡的冷能將人凍死,她可不認為自己將來能用愛暖化一座冰山。
商行歪著頭,「為什麼?」
「那個……我怕對公冶大人有困擾。」
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商行心道。不過娘交待的事情,他肯定會聽的。事實上有些事情他並沒有和爹說過。
爹和娘好像一點進展都沒有,他有點著急。
手腕被人輕輕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