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2 頁)
他原以為江顧會對此進行質問甚至發怒,可出乎意料的是,江顧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他只是很輕很輕地道了一句:「那我是不是見不到師尊了。」
穆葉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
江顧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力的難過。
見他如此,穆葉有些不忍,想了想,他還是給江顧透露了一點實情:「我聽紀成師兄說,其實水月仙尊內裡外裡並無致命傷,就是一直昏睡,醒不過來。」
聞言,江顧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轉過身,目光微亮,顫聲道:「此話當真?」
「紀師兄所言,應當不會有錯。」
「那便……好。」
江顧邊說邊蜷起身體。此刻他額上冷汗一片,顯然是痛極。
櫻花隨風落,曾經是少年最愛的景色,現在卻殘忍地劃出一道他與最想見之人的分界線。
而此刻的水月鏡天清淺殿,謝遙躺在床上,同樣是滿臉痛色,冷汗陣陣。
「這到底怎麼回事?」滄月仙尊面上不復往日的威嚴,只有焦急與心疼,「為何水月每次醒來都會渾身疼痛難忍,心魂空之毒的症狀分明不是這樣!」
皎月仙尊同樣面含擔憂:「估計是與三年前赤猙獸之毒有關。心魂空雖然難解,但至少發作起來不會讓人受很大折磨。可見他這個樣子,估計是體內的心魂空被赤猙之毒衝撞,發生異變。」
話音剛落,床上的謝遙忽然蜷起身體,止不住地發抖,似乎是冷得厲害。
滄月仙尊見狀,立刻握住他的手為他輸送靈力。他與謝遙的靈根屬性相衝,無法輸送太多,只能時不時送上一點暫緩他的疼痛。
謝遙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一些,隨後繼續陷入沉睡。滄月仙尊見此,小心鬆開手,起身同皎月走到殿外。
素心湖依舊平靜如昔,與往日並無不同。立在湖上竹橋上,滄月仙尊扶著欄杆,凝著遠處沉聲道:「接下來會如何?」
「接下來……」皎月仙尊愣了愣,隨即輕聲道,「師兄,你知道的……」
「我自是知道,」滄月仙尊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地想問一問。」
他原以為自己做足了準備。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法接受。
明明下山前還神采奕奕地跟他鬥嘴的人,回來就成了這樣。
甚至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從這四日的情況來看,」皎月說得很平靜,「接下來,水月每日的清醒時間會越來越少,五識會隨著毒性的發作慢慢消失,再接著就是三魂七魄,最後……」
「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縱使這話重複聽過數百遍,滄月仙尊還是忍不住閉眼,心中一顫。
他緩聲道:「若是盡力延緩,有多少期限?」
「最多三年。」
「只有三年?」
「已是極盡全門派之力了。」皎月道,「若不是師兄用心血為水月煉了幾顆保命丹藥,他根本撐不到回來。」
「三年時光對一個修仙者來說,」滄月仙尊道,「不過滄海一粟。」
「可對水月來說,卻是日日如墜煉獄的折磨。」
滄月仙尊轉過身來。
皎月道:「師兄,容我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千年來中了心魂空之毒的人不過寥寥,能撐這麼長時間的人更是罕有。先前你怕水月亂折騰不讓他下山,整整囚了他十年,後來又為了定他心性,為他收了徒弟。可這一切結果如何?他還是下了山,為了徒弟毒發,甚至增添無數痛楚。」
「修仙雖然是逆天而行,但冥冥之中仍是難逃天意。師兄若強留水月性命,以後的三年,他便會日日如此,痛苦地清醒,昏睡,再清醒,再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