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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走廊上,路過的病人和醫護,投來了詫異的眼光。
白珺寧全然不在乎。這個時候,他只希望將往事和盤托出,能減輕心中的負疚。
藺曉雅絕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無措地求向杜若芬。這個時候唯一能阻止白珺寧的,只有這個名義上的「婆婆」。
杜若芬深知局面已經無法挽回。白珺寧是自己的兒子,她比藺曉雅更瞭解他。
「珺寧,我和你父親都知道,這些年你心裡難受。但你沒有錯,是我們不該逼你。婚前你沒有對不起董陳,婚後你也沒有對不起藺曉雅。如果告訴董陳,能讓你心裡好受一點……你自己做決定吧!」
杜若芬再也說不下去,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董陳此刻才明白,原來她和白珺寧之間,從來沒有劈腿,也沒有背叛。
但她有一點不解:「既然是患者術後提前甦醒,突發精神疾病打傷了護士。你只是麻醉科的規培生,所有工作聽從醫院安排,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看,我又讓你失望了。
「那名患者之所以提前三個小時清醒,是因為我們的麻醉用量出現了失誤。當時,負責這個環節的麻醉師臨時外出,將覆核工作交給了身為規培生的我,而我因為……」
白珺寧沒有繼續解釋,他不想為自己的錯誤找理由。
事後,麻醉師和規培生第一時間接受了醫療事故小組的調查。
三天後,調查結束。醫院依據《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和《醫療事故處理條例》做出了內部通報。
由於事故並未給患者帶來嚴重的人身損害,受傷的護士也放棄了追責。因此,醫院和麻醉師承擔全部責任。而協助麻醉師工作的規培生,法律上無需承擔責任。
但在白珺寧的認知裡,如果那天自己沒有失誤,藺曉雅就不會受傷,或者受傷的人不會是藺曉雅。
白家主動承擔了患者和受傷護士所有的醫療費用,麻醉師也被調離崗位。時間會讓人們淡忘這件事,白珺寧卻始終過不去心裡的坎。
「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董陳聲音苦澀。
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明知故問。
白珺寧接受調查期間,她的父親陳健平突發腦卒中去世。那段日子,她整個人崩潰掉。
白珺寧陪在她身邊,全權幫她處理所有的善後事宜,卻對自己遇到的打擊絕口不提。
整整三個月,她沒有發現男朋友的沉默和異常,還怪他不肯花時間陪伴自己、安慰自己。
「對不起……怪我太粗心大意。」董陳扶他站起來。
有太多的自責和誤解交織在心裡,可時過境遷,就算說抱歉,又能改變什麼呢?
白珺寧搖搖頭:「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
調查通報後,他甚至向醫院申請退培。
白父白母從小拿他當醫生培養,自然不同意,罵他意氣用事,太過理想主義。
夏長遠也撕了他的退培申請表,將他發配到了最苦最累的急診科,一反省就是四年。
後來,他在董陳面前坦白這件事的勇氣,便越來越少了。
「我做錯了事,第一時間竟是害怕家族和醫院的名譽因我受損,也害怕你從此對我失望。那時我們總說德不近佛者不可為醫。工作了幾年才知道,菩薩心腸也需雷霆手段。」
「這就是你娶藺曉雅的理由?」
董陳終於問出了多年的心結。
白珺寧卻沉默不語。
他仍是一個已婚男人,無論事態怎樣混亂,都該給另一個女人體面,不讓她過於難堪。
「你們不要再逼他了,是我要求白珺寧娶我的!」
藺曉雅主動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