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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珺寧沉默了,他沒有告訴董陳,隔離期結束的第二天,他就和藺曉雅去民政局,辦理了正式的離婚手續。
如今的他,恢復了真正的單身。
他有資格重新追求她,重新愛她、照顧她,用來彌補過去四年的錯過。
但是現在還不行。
他現在是醫生,站在抗擊疫情的第一線,必須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看著影片裡的笑顏,他更加認定自己的職責。
是的,沒有什麼比被他守護著的親人、愛人的健康和安全,更有意義。
結束通話電話,董陳空落落地點開新聞。
元旦第一天,新聞頭條依然是各種疫情相關。
晚上八點,科學院透過官媒對外宣佈,他們已經成功分離出來多個毒株,並成功找到免疫靶點,提取了抗體疫苗。
疫苗在動物實驗中效果顯著,即將進入臨床試驗階段。
這意味著,疫苗距離成功不遠了。
訊息一出,立即攀上熱搜第一。
董陳知道,這些成就裡也有周正覺的貢獻。
她由衷為他們點讚,甚至激動得無法入眠。
董陳又開啟了那本《物種起源》。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心存芥蒂,從家裡出來時,她只帶了這一本書。
每當想他想得睡不著,她就會逼自己去讀這些枯燥的文字,感受他曾走過的時光。
終於讀到最後一章,董陳翻到尾頁。突然,裡面掉出了一個泛黃的牛皮紙信封。
信封上的收件人居然是【陳健平先生】,而落款時間和落款人,是十三年前的周正覺。
董陳非常震驚,那時候的周正覺應該只有十八、九歲,他怎麼會認識她的父親,甚至還給他寫過信?
董陳開啟了信封。
這是一封用鋼筆書寫的,修改了無數遍的感謝信。
周正覺的字跡一如既往乾淨有力,即使信紙褪色。她還是讀懂了他。
原來,周正覺在中學時代,是密城下屬的貧困山區裡的一名學生。陳健平曾無差別地資助了這片山區的所有學校。
十三年前,周正覺破天荒地考入帝都大學生物系,成為整個山區的驕傲。
他在這封信中,平靜地告訴資助人陳健平先生,自己取得了「一點成績」。
除了表達感謝,他還希望從初三到高三這長達四年的資助,能就此終止。因為,他有信心有能力,在帝都勤工儉學,自行承擔所有的花銷。
董陳感受著他字裡行間的禮貌和拘謹。
把考上帝都大學這種驚天喜報稱為「一點成績」,而且主動放棄大學資助……還真是周正覺的性格。
但是董陳很清楚,這是一封無法寄出的信。
陳健平出資做慈善那幾年,董愛玲就耳提面命過,絕不許他接收受助學生、家長的回饋禮物,感謝信也不行。
原因很簡單,做慈善不是做交易,出資人博得了外界給他的「大善人」的美譽,就不該再讓受助人背著「感恩戴德」的壓力前行。
所以,陳健平的資助款一直是讓財務直接打給學校,能連續四年用到周正覺身上,除了機緣巧合,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很爭氣。
這封信的尾聲,周正覺工工整整地寫道——
【陳先生,再次感謝您,並祝您和家人,以及 ∞小姐,平安,健康。】
董陳在那兩個格格不入的圓圈上面盯了好久。
可以想像,寫信的人一定也糾結了很久,到底是「圓圓」,還是「園園」……但他一定不會想到,她是「元元」。
他用白色的塗改液修改了好幾次,最後還是在塗白的信紙上畫下兩個圓,就像她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