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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點,靜宜在廚房洗碗,趙斌陪思瑞在客廳試鞋,兩人雖然和從前一樣有說有笑,不過言語中難免透出幾分小心翼翼的味道,似乎都顧慮著對方。
靜宜想起思瑞坐在窗沿上說的那些狠話,她知道那些話既然說出了口,便會落在每個人心上,無論怎麼彌補都不可能抹去所有痕跡。但她對那父女倆此刻的表現已深感滿足,她絕不願思瑞揣著對父親的滿腔怨氣長大。
八點半,三個人一起出門,由趙斌開車,把思瑞送到學校後,他沒肯立刻就走,陪母女倆在宿舍忙活了半個小時,把生活瑣事全都料理妥當。
確定思瑞離家出走那天,靜宜想到了諸多恐怖的可能,感覺天都塌了。也因此,當她給思瑞整理返校行囊時,當她在女兒宿舍幫她系帳子時,當看著思瑞和其他同學手牽手奔向教學樓時,靜宜心裡會時不時掠過無與倫比的幸福感,暗嘆人生最美好的場景也莫過於此。
幸福其實很簡單,你愛的人能好好的,生活就是美滿的。
思瑞去新教室報到了,靜宜也該回飯店了。她是坐趙斌的車來的,回去便準備打車,但趙斌堅持要送她。
靜宜說:「你不是回公司嗎?咱倆不順路,還是各走各的吧。」
「不順路也得送,我又不趕時間。」
靜宜聽了便笑:「你以前不是說,每浪費一分鐘就會耽誤你賺一百萬嗎?」
趙斌嘿嘿一笑,「那是訓員工時隨口說的,對你和思瑞,別說一百萬,就是幾個億也算不上什麼!」
他的這些大話靜宜素來是不信的,但也沒必要駁斥他,終是盛情難卻,還是上了他的車。
在車上,趙斌說:「靜宜,今天真的要謝謝你,總算跟思瑞和好了。」
靜宜笑笑,「你有沒有覺得思瑞長大了不少?」
趙斌心悅誠服,「感覺到了!是你教得好……靜宜,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靜宜語氣平靜,「苦不苦都過去了,多提沒意思。」
「可我心裡還沒過去呢!」趙斌顯然憋好久了,「這幾天我一直睡不好,想起從前那些混帳事,我這心裡真是,難受得想撞牆……」
靜宜和趙斌夫妻多年,很明白他的心理,後悔固然是真的,但也免不了有矯飾的成分。他談慣了生意,總以為凡事都得趁熱打鐵,抓住機會勇猛進攻。
「我和正民十月份去領證,已經徵得思瑞同意了。」她及時打斷趙斌,以免他得寸進尺。
趙斌猝不及防,一時啞住,很尷尬地陷入沉默。
靜宜說完,把臉轉向窗外,也不再解釋什麼。
從前她很喜歡解釋,怕對方不理解,怕自己不堅決,但獨立生活八年後,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很多事根本不必解釋,越解釋破綻越多,不如乾脆緘口,反而更容易讓人看清自己的堅定。
趙斌終於開口了,語氣難得深沉,「惠正民人不錯,是個靠得住的……我,祝福你們。」
靜宜聽見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才把「祝福」二字送出口,她轉過頭來,笑著說了聲,「謝謝!」
趙斌極快地調整了心情,「什麼時候辦酒,別忘通知我,一定去,我要和惠檢好好喝一杯。」
靜宜說:「我們不打算辦酒,都是二婚,沒必要走那些形式。」
「那你結婚之後,我再來找你們,惠正民不會說閒話吧?」
靜宜笑道:「正常來往他有什麼好說的?他自己也和前妻為了孩子時常往來的,都這個歲數的人了,這點理解還是有的。」
「他好像脾氣有點大,」趙斌悶咳了一聲,「如果欺負你,告訴我,我給你出頭。」
靜宜又笑,「怎麼會?他做事很有分寸的,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