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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四處觀望的時候,皇覺寺主持領著寺中所有人員,從山路上浩浩蕩蕩地趕來,到了山下納頭便拜:“皇覺寺主持明通率寺中所有僧彌叩見晞親王殿下。”
“主持快快請起,寺中均是方外之人,咱們不講凡俗之禮。”尉遲晞忙上前扶起明通,由他帶路上山而去。
走到半山腰就看到當年太祖皇帝立下的戒碑,上面鐵畫銀鉤的字跡,果然是太祖皇帝親筆所書。尉遲晞命人設下了香案,執晚輩禮拜祭一番,命所有隨行人員在此止步,就地紮營等候。並且千叮萬囑,不可殺生靈食葷腥,這才又隨著明通上山而去。
明通一直在他身側提前半步引路,邊走邊介紹沿途的佛跡或史故,他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袈裟襯得好不風度翩翩,而典故詩詞隨手拈來,侃侃而談之下,風采卓然,令眾官員極為折服。但尉遲晞卻總是似有心事,眉頭微蹙,神色不定,對於明通的講解聽得漫不經心。
明通發覺這一情形,登時巧妙地截住了話頭,扭頭道:“早就聽說親王殿下帶兵出征,去江南道剿匪以解裕豐之圍,所以貧僧領寺中弟子,每日誦經以佑殿下旗開得勝,保我璟朝萬世江山。”
“唉,不瞞主持,其實吾本應在裕豐坐鎮剿匪事宜,但卻總是心神不寧、左右為難,只好前來尋求佛祖的庇佑。而且一直聽聞主持對佛法有極其精妙的見解,吾也想請主持開導一二。”尉遲晞揹著手,嘆氣道。
“殿下言重了,這本就是貧僧的分內之事,只是不知殿下是為何事為難?”明通心下暗喜。當今聖上順康帝並不信佛,所以雖然沒有打壓佛教,卻也並不扶持,更別提禮佛進香了。不過京中都說晞親王是最有望繼承皇位的皇子,見他似乎十分信奉佛法,說不定自己能憑藉他東山再起,廣收信徒。有了這般的心思,讓他決定極盡其能的奉承和討好,但是卻又還要做得不那麼赤luo和顯眼。
“主持,咱們先入內拜佛,俗事稍後再議。”尉遲晞見轉眼就到了正門,便不再閒話,站定整理衣帽,而後才鄭重地走入大門。
雖然碰了個釘子,但明通的心裡卻歡喜無比,看來這個親王還真是個誠心禮佛之人。在各個殿中拜過佛祖菩薩,又去拜祭過第一任主持的牌位,好不容易在偏殿坐定,尉遲晞這才開口道:“吾今日茶飯不思,也睡得十分不安穩,主要就是為了此番的剿匪。吾一直想。為何非要打打殺殺,坐在一起把問題解決了不比什麼都強?”尉遲晞也顧不上喝茶就說,“不管是官兵還是匪徒,他們都是我璟朝的百姓,而且大都是聽命行事,要他們自相殘殺,實在讓吾於心不忍。”
“阿彌陀佛,殿下能做如此所想,實乃百姓之福、蒼生之幸。”明通這話說的極為逾矩,他是想試探一下尉遲晞的心思,他心下明白,沒有不想再進一步的皇子,而這番試探卻是為了旁敲側擊地觀察尉遲晞的性情和態度。而且他的話裡還留了釦子,可進可退,不可不謂之巧妙。
尉遲晞並沒有動怒,只是勉強一笑道:“不過是份惻隱之心,不值當主持這般誇讚,更望主持能夠指點迷津。”
“世間萬物萬事,想要攻克都不止一條途徑,如欲毀石,可強攻以大力碎之,亦可以柔克之,以水滴而石穿矣。”明通雙手合十,一本正經地說。
“主持是說可以另闢蹊徑,以柔克剛?”尉遲晞神色帶著欣喜,似乎解開了盤踞許久的心結。
“殿下聰慧,一點即通。”
“不過此事也沒有說說這般容易的啊!”尉遲晞又再次嘆氣道,“這夥匪徒的首領乃嶺東大盜王軍、王波兄弟,是為了當年父母慘死。親妹子被賊人擄走才憤而離鄉、落草為寇,如今他們聲勢壯大,竟聚集了兩萬手下,其中大部分百姓都不是一心向惡之人,不過是被其花言巧語矇騙,亦或是一時走投無路而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