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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春不料理掉,總得擔心還要出現那晚的禍事,大家都盼著過好日子,可也不能就等著四哥兒把什麼都料理好,自個連點力氣都不出吧?”
關鳳生的心態變了過來,李肆很欣慰。
“他們都是礦場的漢子,那晚抗賊沒半點猶豫,跟著四哥兒再去走一遭,可就絕對信得住,回來就能入咱們的會了。”
田大由的考慮更為現實,已經有了替團隊作通盤考慮的心態。
回想早前在鳳田村時,造些長矛讓礦丁們訓練,都被他們反對,如此變化讓李肆慨嘆不已,成就感油然而生。
這一百五十個礦丁雖然沒接受過什麼訓練,膽氣卻是足的,至少不會臨陣而逃,而且還有了結長矛陣的經驗,不比蕭勝手下的精銳本哨差。可李肆沒想著讓他們當長矛護衛,而是讓他們練起了鳥槍裝彈,既然嘔心瀝血造出了非同一般的鳥槍,那就得發揮它最大的效力。
“可惜啊,你這些小子,還有你這鳥槍,今番可派不上用場了。”
蕭勝還在發著牢騷,手裡還握著李肆新造的一枝鳥槍。
新的鳥槍從外形上看,只是槍托近於現代步槍,其他方面沒有變化,份量更沉,足有七八斤。不是少年司衛們這段時間靠著訓練和伙食,體力有了明顯增長,端著這玩意射擊,還真有些費勁。
這槍多出的重量全在槍管上,兩層槍管間多裹了一層鐵線,加上人力鍛錘的大出力鍛打,槍管隱隱帶著一股粗鋼的沉硬色澤。蕭勝對這槍眼饞不已,特意要去了三十枝,此刻他手裡那枝,還是昨天才新鮮出爐的。因為出動又晚了兩天,李肆現在手裡有了一百五十枝新鳥槍,分給蕭勝三十枝不算什麼。現在造槍流程理順了,不考慮備料問題的話,鐵匠鋪加班加點,一天能給他造六七十枝。
這產量當然只是理論上的,造這批鳥槍已經耗盡了熟鐵存量,鑽頭和鋼骨也是消耗品,還得重新打造。加之有這數量的鳥槍已經夠用,繼續造下去不僅沒必要,還會招來官府的忌憚,所以李肆就把鐵匠鋪的鳥槍作坊停了下來。
“那也不一定吧,眼下官兵這麼少,施軍門總不成把這一個整營丟在一邊不用,這裡……也許正好擋著楊春的側擊之路。”
李肆提了提腰帶隨口說著,腰上掛的兩個傢伙著實有些沉,可這東西被他披著的對襟馬甲擋住,連蕭勝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他不過是個軍迷,對這個時代的戰爭只瞭解微觀上的東西,宏觀上的戰略戰術也就懂得最面上的理論。什麼集中優勢兵力,什麼背弧擊虛,套在眼下這實際的戰場上,他能做出的判斷帶著濃烈的“民科”味道。自己也知道不專業,所以李肆的語氣很不肯定。
“這裡?這裡的西北面是橫石塘,白總戎的中營在西北的大布集,就算楊春會蠢到把後背丟出來,冒險在橫石塘埋下伏兵,白總戎的眼睛總不是瞎的吧?”
果然,他這判斷馬上就被專業人士噴了。
“東北面是寬敞的鳥北道,楊春手下裹挾著數萬流民,只能走那裡,要設伏也是在鳥北道的谷地裡。他要埋伏在橫石塘,離著鳥北道快十里山地,流民不管是真敗還是詐敗,他都沒辦法及時掌握情況,什麼伏擊根本無從談起,最多不過是側擊而已,五六里地就被發現了,有什麼意義?”
“要在橫石塘設伏,那根本就是紙上談兵……”
蕭勝果然是經歷過實戰,分析頭頭是道,李肆只有洗耳恭聽的份,誰讓自己不專業呢。
這也是學習吧……
李肆這麼安慰著自己。
“施軍門……是要讓自己的標營獨佔功勞,軍功可是咱們武人的前途,他手裡能握住儘可能多的功,才能得到儘可能多的利。”
蕭勝也有了點憤世嫉俗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