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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鄭東平遇見她,她還是頑劣一丫頭呢。若非遇見丁奇,得他提點,她今日不定還混在哪個飯店酒樓作個小小侍應,愛慕虛榮,懵懂無知。
陶黎賀聞言大笑:“言語如刀,我今日倒算見識了。來,喝茶,冷了便沒了那個味了。”
羅雪青搖搖頭,從旁另外拿出一個杯子倒了杯白開水:“我不喜歡喝茶只愛聞茶香,而且,太晚了,喝了茶我怕睡不著。”
“你也會睡不著?”
“夜深人寂,孤枕難眠,我為什麼就要很好睡?”
陶黎賀含笑看著她:“你是不是有透視鏡,人家心裡想說什麼你都知道?”
羅雪青只是微微撇嘴,心裡卻對他存了好感,至少,他不會像旁人那般掩飾自己所想。
陶黎賀說:“那我可是選錯了地方。”
“也不算,這裡的點心很好吃,吃後三天,嘴裡好像還有餘味。”
說著挾了個小包,她吃相併不好看,一口一個,連遮掩一下都沒有,湯湯汁汁的流出嘴角用手一擦便沒了。陶黎賀看著她笑:“我一直以為年輕女子吃東西都很斯文,今天看見你,覺得他們說的也不一定就全部都是真的。”
“我要那麼多遮掩斯文幹什麼?一來不需要故意討好你,二來這餐飯還是我買單的,不吃多點怎麼夠本?”
“你說話一向那麼直接?”
“你可以記著慢慢體味。”
陶黎賀再次大笑,他看上去倒是真的開心。
羅雪青心情也好了很多,這種年紀,如果還能讓一個男人開心大笑,說明至少她目前的狀態還差不到哪去。
很多時候,她最怕,鄭東平一走,她因怨生恨最後便成怨婦,如祥林嫂般數著別人的不是過讓人厭棄的日子。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努力地看開,也努力地讓自己相信,在最後的最後,幸福是可以自己把握的。
一個佳期被辜負,她還可以等待下一個。
而孫正義相信,他會是她的下一個佳期。
所以,年三十一大早,羅雪青便接到他的電話。他好不容易給朋友拉去了外地,她耳根才清淨了幾天,沒想到這時候趕回來。
羅雪青有點頭痛。
但還是不得不開門,他都到她家門口了。
手上提了一大袋東西,全是他去外地買回來的手信,有乾貨,堅果,臘味,甚至還有狗肉,包在保鮮袋裡,足足有小半組。
本不想接,他說:“我住公司宿舍,都沒地方煮,就當是同事放這裡蹭幾餐飯,也不行麼?”
她從來沒有好心腸,但是如此佳節,總讓人無法不動惻隱之心。
為免讓他誤會自己給他還留了餘地,上班的時候便乾脆把那幾個沒有回家的同事一塊叫上,算起來,也夠一桌了,還順便可以免去丁奇一家的盛情邀約。
和老闆走得太近,並不符合她處世的原則。
鬧哄哄的一群人,說笑話的說笑話,打牌的打牌,整個屋子裡笑聲洋溢,和樂自如。她自住進新家,好像還從未如此熱鬧過。
那些人都覺得意外,想她羅雪青,還沒有這樣熱情過吧?
倒仍是有人問她男朋友去了哪裡,怎麼過年也不回來。
想是不死心,想親口印證她已經被甩的事實。
這便是她不喜歡與她們過密交往的原因,還沒到交心交肺的地步,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對方的全部故事。所以聽在她耳裡,不是關心,而純是湊份子看戲。
不過她也未必就能遂了他們的意,只說:“他去得遠了。”
偏不承認,是不是也是一種可笑的固執?明明全世界都已知道結果。
送他們離開,近午夜的時候卻收到鄭東平的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