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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言，皇帝卻有些尷尬地猜到了原因，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皇后有些忐忑地問：&ldo;穆淳……他還好嗎？&rdo;

皇帝回過神來，抬眼看向皇后，眼前的女子雖已年近四十，卻因多年來保養得宜，且並未過於操勞，顯得格外年輕氣潤，眉眼臉龐如杏花含露，皇帝晃神之間竟覺得，她與初初嫁給他時並無不同。

不同的反倒是他。

也許，犯錯的、過分的，也一直是他。

&ldo;這孩子很好，&rdo;皇帝微笑，&ldo;懂禮數，知進退，看著也十分俊朗。令朕驚訝的是，當年朕令他小小年紀離宮，他竟全然不怪朕。&rdo;

&ldo;真的麼？&rdo;皇后抬頭，眼中滿滿的不確定。

&ldo;真的，你看你……&rdo;皇帝嘆口氣，&ldo;怪朕的人，一直是你。&rdo;

皇后牢牢望著他，眼中有點點淚光。

皇帝有些心慌，顧不得他們夫妻這麼多年無交集，摟過她的肩輕聲安慰：&ldo;穆淳這孩子，朕十分喜歡，如今看著，樣樣都好。你知道嗎？朕覺得，他長得和朕一模一樣。&rdo;

皇后立時頓住。

她維持著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姿勢，一動未動，時間彷彿靜止了。

皇帝有些驚慌：&ldo;他像朕有什麼不好嗎？臨月，朕相信了，相信了他是朕的孩子，他與穆昭一點關係都沒有！臨月，你說話啊……&rdo;

皇后閉上了眼。

&ldo;臨月！&rdo;

&ldo;我早就跟你說過的。&rdo;

&ldo;臨月……&rdo;

&ldo;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和穆昭什麼也沒有！&rdo;皇后轉頭看向他，咬牙切齒道，&ldo;陛下，為何臣妾無論說多少遍，你就是不信，非要等到穆淳站到你面前，你才相信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呢！&rdo;

&ldo;當年的情況，換做是誰，心中都會有疑影的！臨月，朕知道錯了，不該隨意疑你，可你知道嗎，穆淳是咱們的兒子，是朕的嫡子，他曾在北境立下戰功，又在蜀地受到萬民擁戴，還替朕收復了大理，有這樣的兒子，朕多麼自豪啊！&rdo;

皇后聽了這些，原本憤怒的臉也不由得變柔和了。

&ldo;朕要讓他留在京中，讓他進六部，為朕分憂，朕相信他能做得好！臨月，你能不能笑一笑，朕想看你笑，朕已經很多年沒見你笑過了。&rdo;皇帝帶著乞求。

皇后垂下頭，脖頸彎成優美的弧度，如同泣雨的梨枝，蔓延著無盡的傷感。

&ldo;臣妾知道，陛下是君，為君者，高處不勝寒，有很多痛苦，臣妾是不懂的。

當年臣妾的確曾在閨中傾慕過宣王，可那是嫁與陛下以前的事了。陛下，您知道嗎，臣妾自幼便知，將來是要嫁入皇家的。那時炎朝還未立，臣妾的父兄跟隨先帝南北征戰，看著他們漸漸積累了功勳，臣妾便知曉，日後一定會嫁與一個極尊貴的男子。

自從嫁給陛下，臣妾的心就沒有一日離開過陛下。當年宣王問過臣妾，要不要與他一同離去，離開京城，遠走高飛，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可臣妾知道，臣妾自己的日子，便是留在陛下身邊，為了陛下，為了樓家，為了大炎，陪著陛下一起，站在世間的至高點，俯瞰最美的風景。

臣妾沒有想過離去，可臣妾也沒想到，與陛下的深情不過一日，便跌入了萬劫不復。陛下，您還記得婉妃去世的時候嗎？淳兒哭得那樣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