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可以麼?(第1/3 頁)
林洛屬實沒想到,堂堂一個皇上哭起來居然是這副鬼樣子。
本以為是那種無聲的流淚,緊咬著嘴唇故作堅強;再不濟也是那種抽抽噎噎,雙肩瑟抖
然而卻是趴伏在自己身上,嗚哇嗚哇的,還帶著節奏,有點像消防車,小孩兒都不這麼哭。
林洛不知該怎麼安慰,只能用手輕輕拍打姜離的後背,然而這一拍,她委屈的情緒像是徹底爆發,嗚哇嗚哇的更像消防車了。
高冷的人設自這一刻起算是徹底崩了,成了個愛哭鼻子的傻瓜。
但也實在是情緒繃的太久,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幾年十幾年,用比較文藝的說法,這個嚎啕大哭的少女平日裡以冷麵示人,但她的內心早已是千瘡百孔。
若是把她所遭遇的放在任何人身上,自殺都實屬正常。
有一天,你爹把你叫過去,開口就說我要殺你媽了,伱怎麼看?
你說你這樣我就報警?
沒用,你爹的身份太高,高的仿若神明,整個世上沒人能製得住他,這個時候你所能做的只有勸說,勸了一通,你爹還不表態,殺不殺不一定,你回去等通知吧。
然後你回去整宿整宿的睡不著,提心吊膽,時時刻刻都在受那種內心的煎熬,想再去探探你爹的口風,還被人攔著不讓見。
就在這種煎熬的絕望中你苦熬了兩個月,你覺得這麼久了,看來你爹應該是不殺了,然而就在你稍稍放鬆之際,噩耗傳來,你媽死了。
大齊宣宗孝昭皇,不,姜勍,你哪是個人啊,你踏馬簡直就是個活閻王!
撒旦身上都得紋你,還得是閉眼的,不能睜眼,睜眼的他扛不住。
而更絕望的地方在於
這老逼登若只是純純畜生,就單純的不幹人事,故意讓她擔驚受怕一陣也便罷了,這樣姜離起碼還有個恨的人,可以將情緒訴諸於恨意。
但實際上,她想恨都恨不起來,因為老登做這一切的出發點,還是為了她。
為了讓她記住這段日子的煎熬,記住這種命運操控他人之手,不由自己支配的絕望感。
這樣往後坐在那把髹金龍椅上,為了牢牢把住權柄,以此掌控自己的命運。只能日理萬機的處理朝政,大事小情俱要過問,一日不敢放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如此一來,大權不會旁落,江山社稷也會愈發的穩固。
而事實也在按老逼登所設想的發展,姜離掌權多年,江山又愈發興盛,無論是公卿大臣,還是坊間百姓,都稱讚此乃千年來未有之盛世,按理來說這個時候總會有所懈怠,便連那些歷史上的聖主明君都在所難免,但她從來沒有過。
自始至終都不敢放鬆一絲一毫,日朝不輟,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江山打理的井井有條,三十歲就給自己累穿越了。
林洛以前覺得這是她責任心強,是個事業腦,工作狂。
但現在看來,這些方面的原因或許存在,但更多的是那段日子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創傷。
她抗拒這種命運不由自己掌控的絕望感,她害怕那種不知未來,只能煎熬等待的不確定性。
有朝一日,會不會像莫名其妙的來一樣,再莫名其妙的回去。
就這等事算不算命運不由自己掌控,算不算一種煎熬等待的不確定性?
自是算的。
所以她為了將這種絕望感降到最低,下意識的做出了選擇,那便是不去裝修那個所謂的房子,不去置辦那些傢俱。
這樣我就不會去顧慮會不會回去的事情,因為無所謂。
不然又會體驗當初的那種煎熬的絕望感,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
當初面對的是,父皇會不會殺母妃;而以後要面臨的則是: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