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2 頁)
「第一次?那你還挺有經驗的?」
「對,我挺有『理論』經驗的。大夫,他這是小兒急疹吧?」
十分鐘後。
厚福還在發汗,昏昏沉沉地睡在付荷的臂彎裡。他的頭髮像史棣文,太硬了,將來十有八九也會是個倔脾氣。好在,五官是像她的。她抱著他排在取藥的隊伍中,是唯一一個「負重」的,也是唯一一個還穿著西裝裙和高跟鞋的。
所以,於敖對這個獨樹一幟的女人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然後叫出了付荷的名字,也是情理之中。
付荷一怔。
這是有什麼人唯恐天下不亂嗎?
一天之內,有必要給她安排兩段久別重逢嗎?
付荷打量一步步向她走來的於敖。兩三年的時間,讓他比她和史棣文都更加不可同日而語。他身穿黑色西裝褲和襯衫,自然而然得像是他的第二層面板,像是不曾穿著工裝褲摸爬滾打。此外,他在唇上蓄了短短的鬍鬚,和兩年前的細皮嫩肉判若兩人。
「於敖?」付荷意外地笑了笑,又唸了一遍他的名字,「於敖,我差點認不出你!」
「你倒是沒怎麼變。」於敖微微有些語塞。
付荷有點不知道從何說起:「過得好嗎?嘿攝匯沒有了,你……你也長大了。連個子都長了啊?都說男人二十三竄一竄,是真的啊?你怎麼會在上海?怎麼會來醫院?生病了嗎?」
「你知道嘿攝匯沒有了?」
「當然,我說了我會關注它的存亡。」
隊伍向前,於敖輕輕攬了付荷一把:「孩子生病了?」
付荷將一直往下墜的厚福向上託了託:「小兒急疹,不要緊的,發燒,退燒,出了疹子就好了。」
於敖抬了一下手,本意是幫付荷接一下厚福,但最後還是把雙手插進了褲兜。二十五六歲的他哪裡會抱孩子?更何況是付荷和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我送你。」於敖沒有用問句,「我開車來的。」
付荷不得不問:「你知道我沒開車?」
於敖面不改色:「猜的。」
至此,付荷繃了一根弦。先不論於敖為什麼會在這裡,以及如何猜到她沒有車或者沒有開車,只說她問他的問題,他一個都沒回答,他也再不是當年那個像白紙一樣的少年了。
他懂得了打太極,懂得了什麼是上風和下風。
付荷也不怕自作多情地笑了笑:「或許,我的住址你也能猜一猜?」
於敖遊刃有餘:「這個難度有點大。」
輪到了付荷取藥。於敖拿過付荷手中的單子,代她將大捧的瓶瓶罐罐抱出來。付荷一鼓作氣,問了個直截了當:「於敖,你老老實實回答我,我們今天是偶遇嗎?」
於敖不像在說謊:「是偶遇。另外,我是來上海出差,月底回北京。」
付荷趁熱打鐵:「不知道我的住址?」
「你是希望我知道,還是希望我不知道?」於敖又在打太極了。
深夜,醫院外的計程車供不應求。厚福在付荷的懷裡睡得皺皺巴巴,擰著個眉頭,付荷識時務地坐上於敖那一輛賓士的後排。告訴了於敖地址後,付荷又告訴於敖,說他叫付翱,翱翔的翱,挺巧的,和你的名字同音。於敖點點頭,說是,是挺巧的。
途中,於敖的眉目呈在中央後視鏡中。
他注意到付荷在看他,便回看了她。
換作兩年前,付荷不會在這樣的小事上落敗,結局一定是於敖靦腆地笑一笑,或心猿意馬地別開目光。
但如今,於敖的目光似乎沒在怕的,末了是付荷別開了目光。
此外,於敖的手機震了又震,他一次都沒有接,最後,關了機。
付荷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