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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結婚誓言?那當然是聽聽就算了。
這一天,付荷約的客戶叫毛睿,年僅二十一歲,大三,在二十八歲的付荷眼中,他就是個小屁孩兒。當然了,在毛睿眼中,付荷就是個(老)阿姨,加不加這個老字,看他心情。
一年前,他對宏利外匯自投羅網,穿著破洞牛仔褲,染著紅髮,推開市場部的大門口出狂言:「有沒有會喘氣兒的?」
當時,付荷距離瞿部長最近,被瞿部長一扒拉:「你去。」
令人跌破眼鏡的是,第二天,毛睿就來開了戶,八萬美金咣當就砸了進來。論金額,八萬美金不算什麼。關鍵是整個市場部都走了眼——這小混混居然是個富二代。
一年後的毛睿,牛仔褲上的破洞更大了,頭髮從紅色到紫色,唯一不變的是他一直叫付荷「親愛的」,因為他說他記不住別人的名字。付荷曾不服,說我的名字多好記啊,你就記負荷,超負荷。
結果沒兩天,他胸有成竹地叫了她「重擔」。
二人約在了一家高檔的素菜館。
有多高檔?大概就是一頓飯的錢能吃兩頭豬。
毛睿欻欻地翻著選單,對服務生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就是二十一歲的富二代,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缺一,都會(禮貌性地)讓女士點菜。而付荷一向不喜歡在點菜上費腦筋。
「你歐錦賽場場不落,不代表做歐元不會賠。」付荷知道毛睿最近又又……又賠了不少。
客戶大致是分為兩類,一類是把錢交給交易部,另一類是開了戶,自己的錢自己炒。毛睿是後者。宏利外匯只從他的每一筆交易中賺個手續費。
「管它呢。」毛睿坐沒坐相地往後一靠:「你呢?最近業績好不好?」
「馬馬虎虎。」
「那我再介紹客戶給你。」
一年來,毛睿給付荷介紹的客戶一隻手是數不過來的,他把他爸手底下的人帶過來,誰不得賣他個面子?但人家都做了上述的第一類客戶,賺多賺少的至少都沒賠本。不像他,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像是跟錢過不去似的。
仗著「薑還是老的辣」,付荷能看出毛睿心情不好。
也可以說,他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約她吃飯。
付荷也能看出為什麼,無非是他覺得他身邊沒有真朋友,覺得大家喜歡他的錢勝過喜歡他。
至於他的煩惱,在付荷認為就是自尋煩惱。大家喜歡他的錢怎麼了?這世界上誰喜歡誰,不都是這樣嗎?喜歡臉,喜歡身材,喜歡善解人意或者博學多才,哪怕是喜歡聲音或者手,不都是喜歡對方的其中一部分嗎?
錢也是一個人的一部分。
像她,她就不會自尋煩惱,她喜歡史棣文,就是喜歡史棣文的精子……
豆腐被做出了炸雞的味道,付荷若無其事地掩了掩鼻子:「你多吃一點,我減肥。」
毛睿一抬眼:「親愛的,你懷孕了?」
付荷一愣。
沒想到啊沒想到,截止到今天,她在宏利瞞過了一票包括史棣文在內的老狐狸,卻沒瞞過毛睿一個小屁孩兒,被他一語道破?
她嘖了毛睿一下:「都說了減肥。」
這頓飯由付荷買單,和以往的每頓飯一樣。畢竟,請客戶吃飯也算是付荷工作的一部分。最初,毛睿會和付荷搶著買單,屢屢搶不過,也就不搶了,但他絕不會為了替付荷省錢就選二流的餐廳,或者少點幾個菜。
當晚,付荷八點才下班,拖後了整整兩個小時。
但還是偶遇了史棣文。
等電梯時,不等史棣文狗嘴吐不出象牙,姜絢麗又從天而降。
等上了電梯,付荷將姜絢麗讓到中間的位置:「從沒見過你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