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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有些遲疑，過了半天才說：&ldo;沒有。&rdo;

&ldo;真的沒有了嗎?&rdo;

&ldo;嗯。&rdo;

他捏起阿珠的下巴，強迫與自己對視，過了很久才篤定地道：&ldo;你夢見了。阿珠，你騙不了我的。白鹿對你說了什麼?&rdo;

阿珠悲傷地偎在他懷中，&ldo;它說你就要走了，要我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留住你。&rdo;

&ldo;為什麼是這一次?難道我們還有前世嗎?&rdo;

阿珠沒有說話，長久的沉默。

燭火閃動，幾欲熄滅，阿珠起身說：&ldo;燈要滅了，奴去剪燭。&rdo;

張宗僕將她拉回到懷中，用臉頰緊緊貼著她的臉頰，喃喃地道：&ldo;不必，讓本王好好抱著你。&rdo;

燈芯沒入火油之中，屋內一片漆黑，風吹簾動，兩個人相互依偎，說不盡的纏綿依戀。

&ldo;疼麼?&rdo;

&ldo;王爺說什麼?&rdo;

&ldo;身上毒性發作時，疼不疼?&rdo;

阿珠看著濃眉緊皺的他，愣住了。

&ldo;本王知道。&rdo;

&ldo;不疼，一點……也不疼。&rdo;阿珠的聲音已經哽咽。

他忽然冷笑了幾聲，&ldo;下一次毒性發作，你當如何?&rdo;

漆黑之中，我看到一滴晶瑩的眼淚，落入那散著猩紅光暈的佛珠上。

他長嘆一聲：&ldo;本王覺得好生倦怠……&rdo;

&ldo;王爺，請歇下吧。阿珠並無他求，只願餘生屈指可數的日夜，能陪在王爺左右，便已知足。&rdo;

自從這一晚後，張宗僕開始變得十分沉默，他在院中足不出戶，拒見一切客人，只叫阿珠相陪。

這十幾天的時間，應該是阿珠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

她雖然得了暫時的解藥，但是每天子午時都要忍受毒性發作的煎熬。張宗僕越來越沉默，到最難熬的時候，他將阿珠摟在懷中，不停的誦念著經文。

多數時候，他總是在看佛經，有一次讀經時微眠，我聽到他的喃喃自語。

&ldo;你來了?&rdo;

&ldo;你入紅塵，混沌一世，而今可有了悟?&rdo;

&ldo;我張宗僕只求我心自在，大道佛法、蒼生普渡，與我何干!&rdo;

……

我看見他身上有紅黃兩道光影不停交換流轉，好像有兩種意識在他的身體中掙扎。

我知道，那是兩個他。

一個深愛阿珠，一個舍盡塵緣。

我如墜冰窟，想到在第一次見到紅衣時，他把我從地下河帶出去，曾經問我想好了嗎。

當是我只知溫和淡然的張宗僕，不知風流不羈的他，他說我會為我的選擇後悔。

我驚覺我現在看到的這個張宗僕，正逐漸開始分化為兩個人。一個是我遇到的紅衣，一個是我遇到的張宗僕。

而現在的阿珠呢?她究竟喜歡他的那一面?

她應該都愛的吧，她愛熱情似火的他，愛溫和淡然的他，愛心狠手辣的他，也愛手下留情的他。

因為對於阿珠來說，張宗僕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我終於明白千年以後，當我再遇到紅衣時，為什麼會覺得他那麼牽動我心。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阿珠會成為兩個張宗僕出現的原因。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