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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寧從臺上下來，正悶頭換衣服，同屋的領班進門通知她：&ldo;你男朋友過來接你了，動作快點。&rdo;

陶安寧笑笑，答應一聲，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換好衣服，她先拐去財務室結錢，出納看到是她，伸手從一沓工資條裡抽出一張，遞過來。

陶安寧拿著筆在最後一格里簽上名，把條貼在貼上單上，扭頭遞給會計。

會計正埋頭厚厚一摞報表中，抽空把工資條審了，讓出納拿錢，扭頭問陶安寧：&ldo;你明天有時間麼?&rdo;

陶安寧一愣：&ldo;啊?有什麼事麼?&rdo;

會計笑笑，表情看上去有些怪怪的：&ldo;是這樣的，我這有一份工資補貼是上個月於經理的通話補助，原本想著這個月底和工資一起報銷結帳的，結果昨天老闆來電話，說讓提前結清，我明天家裡有點事，想讓你幫我把補貼單捎給於經理，上面需要他的簽字。&rdo;

於大海的工資補貼單，會館裡這麼多的人，會計卻指明讓她幫忙捎過去。

陶安寧等著會計把補貼單找出來，看著薄薄的一張紙，突然有點感慨，還有點說不上來的壓抑。

連於大海這種在會館工作了這麼多年的經理，臨到離職前，連平日裡關係和睦的同事都開始急於撇清關係了，那像她這樣的普通員工，估計真正到了拎包走人那天，連個告別的人都沒有。

會計挺客氣說道：&ldo;謝謝你啊。&rdo;

陶安寧揮了揮手裡的補貼單，笑得有些勉強。

她明白會計的意思，在大夥心裡她就是於大海的親信，現在大樹倒了，她也該撤了。

想到這些，陶安寧突然覺得心裡一陣空蕩蕩的，沒著落。

陶安寧捏著報銷單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兒，腦子裡也不知在想什麼，直到前面間隔不遠的休息室大門被人從裡面推開，陶安寧這才轉過身往後門出口走。

王祈亮靠在後門走廊抽菸，一眼看到她，隨手掐了手裡的煙。

&ldo;亮哥。&rdo;陶安寧把手裡的大包遞過去：&ldo;等半天了吧。&rdo;

王祈亮把大包往身後一掛，扭頭盯著她看了兩眼，湊近了小聲問道：&ldo;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rdo;

陶安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向王祈亮，昏暗的光線下，隱約能看清對方深邃的五官輪廓。

她扯了扯嘴角：&ldo;這樣你都能看清楚我的臉色?&rdo;

王祈亮隨手摟住她：&ldo;這還用看?你剛才是耷拉著腦袋走過來的，走吧，先出去再說。&rdo;

陶安寧點了點頭，跟著王祈亮從後門離開。

夜裡小風颳的颼颼的，陶安寧把衣服領子豎起來，手伸進王祈亮大衣口袋裡，跟他的手攥到一塊兒，王祈亮的手掌很寬，掌心指腹有厚厚的繭子，握起來乾燥溫暖。

陶安寧一路沉默著上了車，等王祈亮坐好後，才把剛才會計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王祈亮伸著腰幫她繫上安全帶，聽完後，挑眉問：&ldo;就因為這事?&rdo;

陶安寧有些低落：&ldo;嗯，這幫人也太現實了，標杆的人走茶涼。&rdo;

&ldo;你不用太在意她們。&rdo;王祈亮伸手摟住她的脖子，在她鼻尖上親了親：&ldo;反正你馬上就不在這工作了。&rdo;

陶安寧驀的瞪大眼睛：&ldo;你幫我聯絡好工作了?&rdo;

王祈亮笑笑：&ldo;招呼已經打過了，現在就是等訊息。&rdo;

陶安寧樂了，有些激動的問：&ldo;什麼工作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