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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事情，對於他而言，是多年來一直徘徊在他心尖上，讓他難以釋懷的疙瘩，解不開，放不下，是一份匯集了懊悔，愧疚種種情緒，沉甸甸壓的他無法呼吸的心結。

第二百五十九章 擁被共枕

王祈亮從來沒敢奢想過，在正式同陶安寧扯證結婚前，他還能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登堂入室，不用死皮賴臉軟磨硬泡，就能和陶安寧兩人洗得香噴噴的並排躺在一張床上。

冬季裡屋子裡開始供暖，乾燥溫熱的空氣依著人的心情，顯得越發粘手，膩歪。

陶安寧一頭半長發吹乾後披垂在枕側，王祈亮伸手摸過一縷，纏在指間繞了兩下，側過身望著陶安寧的眼神別有深意，身子往起一撐，就想要試圖壓在陶安寧身上。

陶安寧伸手抵住他胸膛，順勢往床邊挪了挪，同樣側過身，兩人的姿勢就從仰躺變成了側臥，面對面，可以清楚端詳對方臉上隨心情而動的細膩表情，鼻尖幾乎抵著鼻尖。

王祈亮皺眉，剛想往前湊湊，陶安寧突然開口：&ldo;亮哥，我今天去看我哥時，發現他都長白頭髮了。&rdo;說著，還伸手摸了摸王祈亮的左側鬢角：&ldo;喏，就是這，特明顯的一小綹。&rdo;

陶安寧的聲音在夜色裡顯得格外清晰，語調輕緩，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王祈亮沒吭聲，感覺著陶安寧的手指在自己臉側輕輕拂過，心也不由跟著顫了顫。

&ldo;我看著心裡特別不是滋味。&rdo;陶安寧皺著眉：&ldo;上回我去看他時，不是給他買了一雙冬天的棉鞋麼?他楞是沒捨得穿，要不是他臉上帶著傷，我都沒注意，你知道他怎麼和我說的麼?&rdo;

王祈亮伸手按在陶安寧眉心：&ldo;別皺著眉頭。&rdo;

陶安寧沒躲，任由他用指腹在自己眉毛上順了兩下：&ldo;他說怕把鞋穿髒了，在外面幹活時，就一直穿著去年我給他買的那雙舊棉鞋。&rdo;

想起陶勇臉上的傷痕，陶安寧抿了抿嘴，強壓下心頭翻湧著的情緒，頓了頓，才繼續說道：&ldo;你不知道，我哥那雙大腳特別費鞋，他走路從來不抬腳後跟，就那麼在地上拖著，鞋底鞋幫都要比別人磨損的嚴重。以前我媽還活著的時候，都是按季度給我哥買新鞋，換下來的舊鞋扔到垃圾箱裡，連撿破爛的都不願收。&rdo;

&ldo;他是心疼我掙錢不容易，不然也不會連雙新鞋都捨不得穿。&rdo;

王祈亮手臂下滑，輕輕環抱，把陶安寧往自己身前拉了拉，這一刻，他突然有點嫉妒起陶勇，能有一個這麼好的妹妹，真不知道這混蛋玩應兒上輩子究竟積下了什麼天大的功德。

陶安寧伏靠在王祈亮懷裡，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緩緩閉上眼睛：&ldo;其實我一直挺埋怨我哥的，覺得都是因為他，家裡才會變成現在這樣，要不是因為他太渾，我媽不會那麼早去了，我也不會那麼小的年紀就得輟學賺錢養家。尤其在日子難過的時候，我就更怨他。以前我去探望他時，但凡遇到點煩心事，鬱悶事，總忍不住對著他抱怨，把心裡那點不痛快都朝著他發&iddot;洩，覺得這些都是他帶給我的，就活該他受著。&rdo;

王祈亮抬起手，在陶安寧後背上安撫般的一下接一下的摩挲。

陶安寧嘆了口氣：&ldo;但是現在看著我哥變成了這樣，我又挺心疼他，有時候想起來小時候他其實挺疼我，對我也是真心好，我就特於心不忍，想對他好點。&rdo;

王祈亮繃直了嘴角，嘴上沒說，心裡腹誹，就陶勇那種混蛋，有什麼好值得原諒，當初要不是因為遇到了他，這人指不定最後混成什麼樣，落得什麼下場。

王祈亮想起第一次見到陶安寧時，那麼瘦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