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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讓他見他了。
高晉言沉默著,下頜咬得死緊。
高兆盛加重語氣:「聽見了嗎?」
高晉言的母親闖進來:「晉言!」
空氣中無形的針鋒相對被化解了,但更深的芥蒂卻種下。高兆盛重新恢復他慈眉善目如彌勒佛一般的寬和,說:「既然如此,那公司的事你先放一放吧,小鈺這兩天閒的無事,我讓他上上手。」
高母待求情,卻被高晉言死死拉住,他額上青筋暴突,眼神卻溫良,低聲說:「是。」
高兆盛走後,他溫柔又怯懦的母親端來一碗麵,勸:「晉言,這是我燒的面,你一天沒吃了,吃點吧。」
高晉言搖頭,給了一個寬慰的笑:「您快走,爺爺看您來本就不高興。」
高母懇切地望著他,希望他能吃一口。高晉言平日裡是有些鄙夷母親軟得沒形沒狀的性格的,但在這樣淒楚的冬夜,這樣的怯懦卻讓他手腳發熱起來。
挑了一筷子陽春麵,隔著騰騰熱氣,他的嗓音也黏連不清:「您和……知雪聯絡了嗎?他怎麼說?」
從公務下手失敗,他只能透過高母輾轉聯絡一二,希望知雪能看在這位也曾對他溫柔的母親身上,讓他得知些近況。
「聯絡了,」高母支吾道:「不過知雪最近在s城,一時半會也……」
高晉言頓住,過了半晌又問,聲音裡難以掩飾的期待:「那您說了,我想約他出來嗎?」
高母眼神閃爍:「當然了,等這陣忙完後——」
高晉言加重語氣:「母親。」
「晉言,你不要管他了好不好?」母親握住他的手,急道:「傅家如今水漲船高,早就忘了當年的情誼。還管他做什麼?他那麼絕情!」
高晉言的心墜至谷底:「媽,您不瞭解他。您原原本本將知雪的話告訴我。」
「他說,除非是你的、」高母艱澀道:「你的葬禮,要不就沒什麼必要見面了。」
熱氣化開,可口的春面冷了許久,凝成一坨了。
「我知道了,」高晉言喃喃道:「您回去吧,我有些冷。」
高母還說了什麼,但他聽不清了,寒氣已將他凍成了一尊雕塑。
「真是狠心哪,小雪,想和我撇清關係。」
佛堂高臺之上,慈悲為懷的佛盤膝而坐,落下的目光與高晉言仰視的視線相交。
他笑了一下,輕聲道:「你想得美。」
隨後的數天平平穩穩過去,海濱陽光從東方綻開,轉過半輪後投入海面,海水絢麗無比,宣告著這次出差的結束。
江寰重新打包行李,傅知雪出門接了個電話。
「梔先生?」
是花匠來的電話。
「您明天有時間嗎?」電話那邊的花匠道:「因為您說過明天會來花田這裡取走您的日常用品,我只是來確認一下您明天的行程。」
傅知雪想起來了,赤腳跳到餐桌上,眺望著天際邊絢爛的晚霞,紅光灑在他白皙的腳背上,有一種油畫般的質感。
高鈺回到高家後,能夠輕易地查出這份花田的戶主是誰。
所幸他未雨綢繆,在購買房產時便借用了蔣輝遠方親戚的姓名,現在只需要將放置在那棟小別墅裡的私人用品拿出來,便能溜之大吉了。
傅知雪開啟行程表確認:「沒有問題,明天下午可以嗎?」
身後腳步聲傳來,江寰在他身邊蹲下,捏住他的腳踝,發現一片冰涼。傅知雪心虛地往回抽,卻被對方牢牢攥住,套上了拖鞋。
江寰指腹有著粗糙的薄繭,每一次摩擦都帶來奇異的觸感。
花匠道:「當然沒有。不過您真的打算賣掉這棟房子嗎……」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