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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雪對這些人精的眉眼官司無知無覺,小白兔一般翹首以盼何姨的回答。
江寰攬住傅知雪的腰,這樣無意識親密又佔有的動作在當事人看來習以為常。
何姨賣足懸念:「因為他夢中的男孩!」
傅知雪腦中一閃而過若月前闖入他夢中的小男孩,但又倏忽閃過。好奇心大盛:「什麼?」
「他母親去世後,他有一段很長時間的頹廢期,整個人蜷縮在閣樓裡不肯下來。江大強那時候正是事業上升的關鍵時期,疏忽了他的心理健康。但他後來跟我說,他在每一個閣樓的夜晚中並不孤單,因為夢中的小男孩陪他度過了很難熬的一段時間。」
傅知雪下意識偏頭看向身旁的男友,江寰垂下目光,視線與他交織。
兩人沉默一會,最後江寰在他眉間印下安撫一吻。
何姨道:「其實也很正常啦,雙相情感障礙可能會促成幻覺中的朋友這樣的現象,但江寰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她沒忍住吐槽一句:「起碼像個正常人了。」
她輕描淡寫的部分略過無數驚心動魄,譬如江寰在少年時是如何喪心病狂地猛灌安眠藥讓自己陷入深眠的,譬如他在青年時又是如何不顧一切地尋找夢中的孩子的。
但這傷痕累累遍佈屍骸的海灘上,溫柔的海水沖刷,足以遮掩一切汙垢。
傅知雪的出現就是海水。
藤影婆娑下,江寰問:「要看我的日記嗎?」
江寰的童年日記簡直怪力亂神怪象頻出,猶如任何一個陰暗詭秘的天才,書頁充滿不知所云的想法與線條,同一頁有中、英、德三種語言交叉,漆黑的字跡龍飛鳳舞,難以想像是位不滿十歲孩童的筆觸。
傅知雪合上書頁。
他現在正在城堡外一處別墅的閣樓中,是江寰十五歲前的臥室。狹隘的天光傾潑而下,閣室內一片昏暗。
開啟手下的抽屜,一座栩栩如生的白兔標本赫然其內。
傅知雪關上抽屜。
耳邊有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傳來,傅知雪走出房間,順著聲源來到琴房門口。
幾寸門縫內,江寰背對著他,腰背如筆尺般挺拔,琴鍵靈巧翻動,驚落琴臺上粉紅花朵,簌簌落下來。
傅知雪倚在門框,皺眉聽完了這堪稱噪音的一段。江寰抖動手腕,停下演奏。他簡短評價:「難聽。」
「看完了?」
傅知雪走進,琴房內溫度濕度偏低,他點頭:「曲子是那個男孩教給你的?」
江寰:「是。」
一陣怪異襲上心頭,傅知雪竭力忽視這似曾相識的音調,無論是時間段抑或自己的記憶,顯然與他並不相稱。他那時候還不曾來到這裡。
忽然想到什麼,傅知雪瞪大眼睛,五臟六腑騰地灼燒起來:「江寰!你是不是拿我當替身?!」
江寰怔楞,繼而微笑,笑聲越來越大幾乎到不可遏制的地步。
傅知雪難以置信,轉身就要走。卻被對方攬腰抱住,扛到琴凳上。
「不是,」江寰的聲音飽含柔情:「一直都是你。」
「我愛你。」
傅知雪臉騰地燒紅起來。
江寰親暱地與他十指相貼,猶嫌不夠又與他額頭相碰,吐息纏繞。他問:「看過我的日記了?」
傅知雪竭力側過頭,脖頸繃出一道流麗的曲線。
江寰不依不饒,親親他的鬢角,威脅:「看沒看完,嗯?」
「看完了!」
江寰:「什麼感覺?」
傅知雪惱羞成怒:「還能有什麼感覺?體會救世主是如何細心拯救一位失足兒童嗎?!」
若何姨梁助一流在此,極有可能對他話語中「救世主」所透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