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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八成又是趙良禮起了作弄人的心思…李佑對他的這點性子很無奈。
趙二老爺也覺得耳聞不如眼見,便自嘲道:“我這次狼狽回鄉,便以辭官為題罷,請李先生不要吝才。”
李佑心念轉了轉,短時間內只想到一首,開口誦道:“誤盡平生是一官,棄職容易變名難。松筠敢厭風霜苦,魚鳥猶思天地寬。鼓枻有心逃甫裡,推車何事出長幹。旁人休笑陶弘景,神武當年早掛冠。”
本詩的語氣充分表達了一種後悔去做官的情緒,雖然原作背景南轅北轍,但這個調調是很合用的,李佑覺得士人應該會很欣賞。這些年就是如此風氣,無論心裡多麼戀棧權位的官員,也不會公開說自己貪慕權勢,寫個詩詞都要表明自己的精神嚮往很淡泊很閒逸很高雅,做官很累很苦很無奈。
趙良義訝道:“果真是指題立就,出口成詩,更難得是上品。名不虛傳!”
眾人也齊聲道好,讚一聲不愧是李先生,寫的又快又好。不過如今這種誇讚已經不能叫李佑激動暗爽了,聽太多後他對此有些免疫。
趙良義又說:“寓意甚好,可惜我心境不足,受之有愧。”
這趙二老爺顯然還是想去為國效力的,雖然暫時回了家,但可不願就此激流勇退。
李佑心裡暗暗分析道,看來這趙二老爺是個很坦誠的人,應該是頗有胸襟。
趙良禮叫道:“二兄!你可不能被李先生的詩迷了心神去當山人隱士,我趙家還需你光大門楣去!”
這時候,毛知府忽然說道:“李大人這首詩詞句懇切,以我看來絕非隨心拼湊應景,或許是隱含自述之意了。”
趙良禮轉頭對毛知府說:“李先生在你手下任職,這麼說來是被你整治的不想作官了?”
毛知府順著趙良禮的話哈哈一笑,“的確我的不是,其中多有誤會,是我將李大人耽擱了。”又對李佑說:“今後李大人要勇於任事才好。”
一個知府,把話說到這份上,給足了面子,顯然是向李佑示好。但李佑敢去友好的回應嗎?
小爺我就是將手剁了也不能去接你的橄欖枝啊,李佑暗道,毛知府你老人家可千萬不要對我好,你現在對誰好誰以後就要倒黴。
別人都在看,怎麼和毛知府徹底劃清界限呢?李佑靈機一動,對毛知府道:“下官閒來無事時也有一首詩,贈與毛府尊。不勸農桑不籌河,民望城南涕淚多。國賦三升徵一斗,米價日浮到幾何?”
眾人聽了都很意外。這首詩明擺著罵毛知府尸位素餐、橫徵暴斂、治下無方、民怨沸騰,又諷刺了最近的米價高漲勢頭。李先生是失心瘋了嗎,竟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當面辱罵直接上官,尤其是在該上官剛剛還向你示好的情形下。這素質,不去當鐵骨錚錚的言官可惜了,有人想道。
毛知府臉色鐵青,他也算有些城府,終是剋制住了自己。
趙良義皺眉不喜,覺得這李佑太過狂妄而不知尊卑。趙良禮則是莫名其妙的,以他對李佑的認識,不至於如此不識好歹啊,今天是怎麼了?
的確,不識好歹似乎是在場眾人最有共識的一點,他們又怎麼知道李佑心中所想。
李佑環視一圈,心裡嘆道,再過一陣子,你們就知道小爺我多麼英明瞭,現在可真是沒有知音。
正冷場之際,侍立在趙良義身後的病秧子年輕人突然一頭昏倒在地,引起了慌亂。趙良禮對僕役喊道:“速速去請府中醫士!”
李佑拉住一個家奴問了問,才明白這個看起來面熟的年輕人是趙二老爺的獨生子,在家族排行第四。但這四公子體弱多病,所以沒有隨父親去任上,一直在家裡養著,最近父親回了家,他要盡孝道便撐著病體侍候父親,結果現在撐不住了。
那家奴知道李佑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