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第七章 津渡邂逅
第七章 津渡邂逅
辜月明牽著坐騎,沿大江朝渡頭舉步,思潮起伏。清晨的陽光懶洋汗的灑在大江上,與昨夜的官道是回然有異的兩個天地。
他心中有個疑問。
昨夜的偷襲者脫身時使的金蟬脫殼雖是玩得很漂亮,可是真正令自己錯失時機的,是「眼前一黑」的感覺,就算黑長袍罩著他的頭,他也不會有那種感覺,這近乎一種妖法,攻擊的是自己的精神,這個蓄意隱瞞身份的刺客,肯定與這回的任務有關,至少知道他辜月明正趕往嶽陽去。但對方怎可能掌握自己的路線?難道憑的也是妖法。如果確是如此,那就是他辜月明首次遇上懂妖法,而武功又不在他之下的勁敵了。
辜月明的血液沸騰起來,或許就是這個人,能把從未遇過敵手的自己殺死。這個想法令他忽然間感到心內枯死了的天地又回復生機。一直期待的時刻終於來臨。殺人或被殺,生命這樣才有意義,其它的一切都無關重要。
不過只要給他再碰上這個人,不論對方變成甚麼樣子,他都可以準確無誤的識破他,因為辜月明已從他遺下的長袍,掌握到對方的氣味,這是辜月明諸多超凡本領的其中一項,一個超凡的鼻子。
渡頭處眾集以百計的人,車來人往,有從對岸乘船來的,有準備登船渡江的,四個木架碼頭延伸往江中,行人車馬走上碼頭髮出與木板摩擦碰擊的各種聲音,夾雜在說話和吆喝的聲浪中,充滿日常生活的氣息。
岸邊擺著一堆堆的貨物,離碼頭百多步外是一列十多間以帳篷遮頂的熟食檔,還有不少人光顧,一片喧譁,好不熱鬧。
一艘客貨船剛停靠其中一個碼頭處,等待的人雖已等得不耐煩,仍守秩序的魚貫登船。
辜月明看在眼裡,知道錯過了一班渡船,卻是毫不介意,因為他是一個有耐性的人,那是獵人守候獵物培養出來的耐性,他還享受等待的感覺。
一個背影映入眼簾,那人手牽著純黑的駿馬,頭戴遮陽平頂竹帽,壓得很低,掩至鼻樑的位置,全身被寬闊的灰麻袍罩著,縱然如此,仍予人修長優雅的印象。
辜月明直覺感到這人是個女的,或許因她的打扮跟昨夜的刺客接近,故特別吸引他的注意;又或是因她正靜立在一個告示板前,與四周此來彼往的人相比鮮明,又是那麼的不協調,使她更形突出。
辜月明朝告示板瞧去,板上貼上大小告示,最觸目的是正中的一張懸賞影象。辜月明立即心癢起來,順手宰一兩個小賊,該非常快意。又知自己無法分身,暗叫可惜。
一邊想著,已來到女子身旁兩步許的距離處。女子的黑馬首先作出反應,低嘶一聲,朝辜月明的愛騎招呼。女子卻是絲毫不以為意,仍全神貫注的看著懸賞圖的人像。
辜月明心中訝異,照道理一個單身女子上路,當然事事提防,沒理由有男人靠近,仍不屑望上一眼似的。忍不住朝她看去。
他看到的只是她鼻樑以下的部位,線條自然起伏,極盡妍態,最吸引他的是她帶點孩子氣豐潤柔軟的紅唇,在秀挺的鼻樑、巧俏的下頡和嬌美欲滴的嫩膚襯託下,令人生出麗質天生的驚艷滋味。
辜月明心中湧起一種自己沒法解釋的情緒,一種從未在他身上發生過的情緒。
那是一種久遠的感覺,遙遠得像在千百年前某一前世輪迴裡發生過的事,這張動人的嘴巴似曾和他說過一句話,偏是怎麼也沒法記起她說過甚麼。而他尚未得睹她全貌。
辜月明沒法移開目光,從來沒有女子能令他動心,可是這位上半臉龐仍密藏在竹笠裡的姑娘,卻牽動了他深刻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波動的情懷,勉強令自己冷靜下來,道:「姑娘認識這個被懸賞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