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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月明淡淡道:「可以這麼說。」
兩人走上一道長橋。左邊的掛瓢池如一面明鏡,平整潔淨,清澈見底,大群的魚成群結隊的遊過,逍遙自在,湖的四周映上岸旁水榭樹木的倒影,偶有微風吹來,泛起粼粼波紋,令人看得心曠神怡。
周胖子湊近他道:「月明是不是懷疑郎先生是五遁盜冒充的?」
辜月明平靜的道:「我沒有這樣說過。」
看在花夢夫人的面子,他對周胖子算有耐性了。辜月明是個沒有朋友的人,不愛與人說話,花夢夫人是唯一的例外。或許最孤獨的人,有時也有傾訴心事的需要。
周胖子猶豫片刻,以懇求的語調道:「大家是自己人,我不想隱瞞,現在郎先生實在是我們十週年慶典成敗的關鍵人物,全賴他的出現,百純想出來的八美圖大計,始能付諸實行。所以……所以我對月明有個不情之請,假如……」
辜月明接下去道:「假如他真的是五遁盜,我須為他隱瞞,對嗎?」
周胖子不好意思的道:「月明真是通情達理。唉!我這個要求是不是令月明為難呢?說到底,月明是皇上御用專門捉賊的高手。」
辜月明道:「或許他真的是郎庚,周老闆過慮了。」
周胖子領他穿過一座斑竹林,嘆道:「聽月明的語氣,令我更擔心。這樣好嗎!一切待他完成八幅美人圖再說。哈!到了。」
路盡處出現一個月洞門,院牆內樹影裡隱見房舍,在灼熱的陽光下寧靜安詳。
辜月明望著走得滿頭大汗的周胖子,微笑道:「請讓我一個人進去見他。若周老闆聽不到有人破窗逃跑的聲音,你的八美圖該沒有問題,可以如期完成。」
丘九師往天空看去,道:「天色變暗了,看來有場雨。」
百純微笑道:「我們要不要未雨綢繆,先移桌椅到裡邊去呢?」
丘九師仍在研究天邊疾走的烏雲,聳肩道:「橫豎我們吃飽了肚子,又有頂蓋遮頭,灑幾顆雨點不是很爽嗎?天氣悶熱得很厲害。我小時候每逢大雨,總愛脫光衣服往山上跑,直至冷得打顫才回家,但從來不會因此著涼生病。」
百純柔聲道:「公子的家在哪裡呢?」
丘九師臉上露出深刻的悲傷,那是對一切希望破滅後,沒法挽回過去的悲哀。搖搖頭,籲出一口氣道:「我再沒有家。」目光重投百純俏臉上,沉聲道:「我們所處的是個沒有希望的時代。皇帝無能,奸佞當道;外則異族入侵,內則民生凋蔽。對不起!我不應談這些掃興的事。」
百純道:「不!我愛聽你胸中的抱負。」
丘九師再籲一口氣,似欲驅定心中的情緒,道:「說來好笑,我從小愛看天上風雲的變化。我是個不愛哭的人,很少掉淚,可是當我看著天上風雲色變,巨雷轟鳴,閃電裂空,我會有想哭的衝動,更感到自己的渺小。尤其當你身處荒野,突然來一道炫目的激電,照得人睜目如盲,忽然又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再分不清何者是天,何者為地,天地合成了一體,那種感覺會今我心中充滿激情,不狂叫幾聲,難洩我心中情懷。」
百純感動的道:「原來公子是個感情豐富的人,真教人想不到。」
倏地一陣狂風吹來,颳得兩人衣衫飄揚,街上塵屑捲上半天,行人爭相走避。此時烏雲得勢,佔據了大半邊的天空。
幾滴雨點灑下來,點砸在平臺雅座的上蓋,發出輕重不一的浙瀝響音。
丘九師道:「這場雨比我預期的更大。」
話猶未已,又一陣風吹來,比先前的更凌厲,街道兩旁的樹不住搖晃,然後大雨驟然暴發,豪雨從天上傾瀉而下,雅座外的天地變成一個水氣迷茫的混沌,再分不清楚是樹是街、車馬或行人,迷茫冷颼,而平臺雅座則似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