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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子虛目光落在放在另一邊的革囊上,道:「裡面藏的是否另一把劍?」
辜月明訝道:「烏兄怎會曉得呢?」
鳥子虛道:「可以讓小弟看看嗎?」
辜月明心中一動,對方是盜寶的專家,對古物的認識該超乎一般人之上,說不定可對這來歷不明的古劍說出個所以然來,遂二話不說,一手拿起革囊,另一手拔出古劍,遞給烏子虛。
烏子虛接過古劍,雙手捧劍俯頭細審,雙目異光閃現,沉聲道:「如果我沒有看錯,此劍該是早期的鐵劍,成器於戰國時代,其形制規整,鋒刃銳利,隱現奇光,雖古猶新,絕非凡晶,大有可能出自楚國宛人鑄劍師之手。」
辜月明腦中轟然一震,以前雖有想過此劍非如鳳公公所說般,仍沒有想過古遠至戰國時代,且屬楚國的產品。又是楚國,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問道:「烏兄憑甚麼推斷是楚劍呢?」
烏子虛把古劍雙手奉還,道:「在戰國時代,楚國鐵劍名著當世,宛更是楚國著名的鐵產地,以出產精良的鐵劍而聞名。如此優越的鐵劍,只有宛人弄得出來。」
辜月明把古劍收入革囊內,長身而起,順手把革囊插入腰帶去。
烏子虛起立道:「雨愈下愈大了,辜兄何不待雨停後走呢?」
辜月明道:「給我一把傘便成,我須一個人好好的想想。」
馬車駛進紅葉樓前,百純透簾看到辜月明離開的背影。
在風雨肆虐的長街,他是那麼孤單,又是那麼堅強沉著。在大雨模糊了的視野中,他左手舉著遊子傘,修長的身形似能挺得起任何衝擊,步伐肯定而充滿節奏的感覺,一點不為惡劣的天氣所動,逐漸消失在風雨的深處。
百純心中升起難以形容的感覺,眼前的情景令她聯想起辜月明昨夜在她的晴竹閣觀畫時的姿態,同樣能勾起她埋藏在深處早被遺忘、且是直至此刻仍記不起的回憶。
馬車進入紅葉樓。
她旋被另一種迷茫、憂傷和無奈的憂思佔據了心神。
她從未這麼不開心過。一向以來,她是個是非分明的人,清楚對和錯的分野,在這方面從來不會迷失。可是丘九師卻無情地揭開這方面的真相,對和錯的界限是可以模糊不清的。她以前擁有的世界,是安全、單純和清楚明白的。
她沒法接受丘九師為達到目的和理想,犧牲一個不該犧牲的人,可是她亦瞭解丘九師內心的痛苦和矛盾,為了遠大的目標而付出的沉重代價。
生命總是這般的無奈嗎?
街道變成了大小溪流沖奔的天地。
暴雨蓋天覆地,隨著狂風一陣一陣的打下來,落到地上激起無數的水花,兩旁的房舍屋簷處瀉下水簾般的瀑布,天和地糾纏在一起。
辜月明的內心正如身外的天地般,在刮狂風和下大雨。
自懂事以來,他首次感到迷失了。
「你相信鬼神之說嗎?」
鳳公公這個問題再度在他心中響起。自在津渡邂逅那女郎,其後發生的一切,都似在指向同一個答案。就是在雲夢澤的古城內,確有一股超乎凡人的力量,那力量不單能令古城消失無蹤,還可以影響澤內和澤外的人和事。那超凡的力量正編織著一張命運的奇異羅網,其目的則是無從猜估。
他為楚盒千里迢迢的從京師到這裡來,是否衪計劃中一個環節?五遁盜又與衪和古城有甚麼關係?
辜月明從小巷走出來,前方千步許外橫互著一道河流,一座長達五十步的拱橋跨河而築,在大雨中與小河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河旁的房子隨兩岸形勢起伏,高低錯落,無序中隱見統一。
越過拱橋,再穿過一座竹樹林,便是他暫作棲身之所的君山苑。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