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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子虛轉過身去,與辜月明並排而立,不是看畫,而是在注意辜月明的神情變化。
百純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背影,往後退開,直抵長椅,坐了下來,目光竟沒法離開他們。
夜涼如水。
閣外傳來諸蟲鳴叫的大合奏,園內的花樹散發著清新的氣息,星輝月光透窗而來,廳內一片寧洽平和。
百純心中升起奇異的感覺。
眼前的情景,似曾在過往的某一刻見過,印象還非常深刻。又知這肯定是個錯覺,兩人該是首次在晴竹閣相遇。
烏子虛耐心的等了好一會子,忍不住道:「怎麼樣?」
這句話落入百純耳中,還以為烏子虛要聽辜月明的評贊,辜月明卻曉得他想問的是畫美女是否如他第一次看畫般,有活了過來的變化。
辜月明沒有任何表示,嘆了一口氣,道:「我要走了!」
烏子虛還以為他有密話和自己說,忙道:「我也要走了!讓我送辜兄一程。」
百純跳將起來,欣然道:「讓我也送辜大哥一程。」
辜月明緩緩轉身,淡淡道:「誰都不用送我,我喜歡獨自走路。」
說罷朝大門舉步。
烏子虛看著辜月明的背影,又看看嘟著小嘴的百純,忽然如夢初醒的猛嚷:「辜兄!辜兄!」追出大門去了。
無雙女輕搖船櫓,舟子離開湖岸。
直至此刻,她仍未能平靜下來,遇上殺動仇人只是部分原因。
幸好辜月明認不出她來,否則報仇大計,將盡付東流。
從十年前那一夜開始,她的生命再不屬於自己所有。爹的名譽和清白,成為她最沉重的負擔,活著的唯一理由。只有還爹一個清白,她才可向娘在天之靈交代,從此拋開不堪負荷的重擔。
舅舅的死亡,令她所有希望幻滅,支援她撐下去的只剩下仇恨。
可是在剛才瞥見雲夢女神的剎那間,最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忽然之間天旋地轉,當她「醒」過來時,她再不是在晴竹閣內,而是立足於一座山城城頭之上,俯視下方無邊際的丘陵平野,遠方橫亙著一道河流。
月兒尚未升起,夜色溫柔如水,山風徐徐吹來。
驀地她感到身邊有南,駭然瞧去,畫中的女神活了過來,正儀態萬千的立在離她半丈遠的牆頭,專注的看著夜空,肩後的長髮如波浪般起伏,像熊熊的火焰。
無雙女張口要說話,問她是誰,卻沒法發出任何聲音。她似在那裡,又似不在那裡。像深陷夢域裡,夢由心生,但夢卻掉過頭來操控著她的心。
女神似注意到她的存在,緩緩轉頭來看她,她一雙眼睛像寶石般發出懾人的異芒。
一股撕心裂肺的悽苦充滿無雙女的心頭,接著天旋地轉,再人醒來時,回到了晴竹閣的現實世界。
如果五遁盜那傢伙沒有為畫中美女命名為雲夢女神,縱然幻象是如許的真實,勾起她最深刻的感覺,她仍可以開解自己是忽然病倒了。
但五遁盜說出雲夢女神四字,仿如一道閃電直刺進她心坎裡去,石破天驚,徹底搗破了她從沒受過類似考驗一貫的思路信念。她的天地被翻轉了過來,再沒法也永遠不可能回復原狀。
雲夢女神,就是雲夢澤的女神,使古城隱藏消失於人世過千年的美麗女神。
自己和她有甚麼關係呢?
找尋答案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逼五遁盜吐露真相。
第二十九章 肝膽相照
第二十九章 肝膽相照
辜月明離開後,直抵湖岸。
右面紅葉樓主樓的三座宏偉建築和位於其後的池檯燈火通明,照得那方近湖岸一帶明如白晝。夾湖對峙的十八個水榭,全部亮起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