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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敢殺朝廷命官,這還得了?」皇帝勃然大怒,侍從忙去請周珣之、樊登等人來面聖,此時又有雍州刺史加急戰報送至行宮,皇帝拆開看了,果然戰情危急,君臣商議過後,莫衷一是,只能傳令下去,命所有隨扈人等匆匆收拾行裝,即刻回京。
天黑之前,御輦停在了行宮外,皇帝正要起身,內侍火急火燎地趕進殿來,叩首道:「陛下,禁軍分派人手,將整個伏牛山都翻遍了,不見閭夫人蹤影,那些柔然人也都不見了。」
「什麼?」皇帝臉色都變了,不及細想,先脫口而出:「阿奴呢?」
內侍嚇得渾身震顫,「皇子殿下也被帶走了。」
皇帝大怒,一把將案頭的茶盅都拂落地上。殿上眾人嚇得瑟瑟發抖,外頭預備起駕的侍衛則急得團團轉,紛亂之中,皇后一身素服,快步到了殿上,肅容道:「閭夫人興許只是天色暗走迷了道,雍州戰事要緊,陛下先回京,妾在這裡等她和阿奴。」
皇帝無奈,只能點頭,「那便交給你了。」一行人快馬加鞭離開了伏牛山,奔赴京城。
第61章 、雙飛西園草(二十一)
皇帝攜帶著心腹重臣與精銳禁衛,隱匿行跡, 微服離開了伏牛山, 到夜幕低垂時, 行宮裡華燈初上, 一如往日的靜謐祥和,宮婢們緩緩搖著紈扇,在庭院裡仰望星空,全然沒有意識到鬱久閭氏的莫名失蹤。
皇后自來了行宮, 起居不適,染了微恙,略顯蒼白的臉頰在高燃的燭火中顯出一絲異樣的晦暗和沉鬱。
阿松被宮婢領進殿來,鎮定地對皇后拜了拜,「殿下。」
皇后開門見山, 「閭氏去了哪裡?」
阿松搖頭,「妾也不知道,夫人那時只說帶著小皇子去山腳轉一轉。」
聽到小皇子三字, 皇后怒氣上湧,冷笑道:「哦, 你們整天用柔然話唧唧噥噥的,你不知道她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她扶案起身, 緩步到了阿松面前, 垂眸冷睇著阿松皎月般的臉龐,眼裡閃過一陣毫不遮掩的厭惡,「又是誰指使你勾引陛下, 替她掩飾行跡,好拐帶皇子私逃?」
阿松抬起臉來,笑道:「妾光明正大地在殿裡,是陛下自己的腳走了進來。只要說兩句話就是勾引陛下——宮裡成千上萬的女人,總之除了殿下,剩下的人在御前都得裝聾子瞎子了?」
「還狡辯。」她那得意的笑容刺目之極,皇后大怒,揚手給了她一記耳光,見阿松驚愕地捂住臉,皇后頓覺的暢快了許多,指著外頭冷道:「你滾去外面給我跪著,直到阿奴找回來,要是阿奴有半點磕碰,我饒不了你。」
阿松寒星般的眸子盯著皇后,竟然咯咯笑起來,「殿下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吧?」
「滾出去!」皇后忍無可忍,尖聲斥道。
阿松微笑睨了皇后一眼,拎裙起身,退到殿外,筆直地跪在了青石板地上。
皇后發過了這一通脾氣,指尖還在微微地顫抖,一陣噁心欲吐的衝動在胸臆間翻騰,她輕輕□□一聲,宮婢上來替她慢慢捻著額頭。皇后漠然凝視著夜色裡那道倨傲的身影,自言自語道:「宮裡形形色色的女人,我也見了許多,不知天高地厚,妄圖攀龍附鳳的——可都沒有這個人讓我厭惡。」
「殿下最近是病了,用碗熱羹吧,彆氣壞了身子。」
皇后揉了揉肩頭,說道:「去請檀祭酒來。」
那宮婢領命,著人去請檀道一。皇后才用完一碗熱羹,檀道一便穿過庭院,快步到了階下,對宮婢拱了拱手。
「郎君稍等,奴去通稟。」宮婢輕聲囑咐著。
檀道一稱謝,靜靜在階下等著,猜測著皇后的用意——燻人慾醉的春風吹拂著他寬大的衣袖,幽蘭的清芬在夜色裡流動,紛亂的心緒漸漸沉寂下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