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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紈輕笑一聲,「你,這麼心急?」
被他說中心事,阿松一窘,立即道:「我是讓你離我遠一點!」
薛紈也不反對,逕自收起燈籠,汲水洗臉,阿松半晌沒做聲,見他背身去剪燈花,她總算鼓起勇氣,問道:「你高興嗎?」
薛紈眉頭微挑,放下剪刀看她一眼,「怎麼,難道你不高興?」
「我高興!」阿松的聲音脆生生,正見他解衣脫靴,她陡然想起曾經在薛宅過的那一夜,嬉笑一聲,阿松將臉頰往紗帷上輕輕一偎,歪著頭看他,「我早說過了呀,」嫵媚的眸子裡帶點得意,「我一定得嫁給你。」下巴一抬,又有點蠻橫:「你就算不高興,那也沒用!」
這一副得逞的神態,簡直是讓人忌恨——薛紈手停在靴子上,種種不忿湧上心頭,他抬起眼,擰眉看著她。
阿松暗暗握緊了拳,聲音卻更堅定了,「任誰不高興,都沒用!」下一瞬,她就被薛紈推後,仰面倒進了繡褥中。阿松的蠻橫不翼而飛,嬌怯怯地驚呼一聲。薛紈俯身下來,因為薄染酒意,眼眸格外亮得懾人,「那你說,是誰不高興?」
「反正不是我,」阿松眼裡閃動笑意,手悄悄環上他的腰,再不肯放開,「也不是你。」
薛紈似笑非笑,「其實我有點不高興。」
阿松眨一眨眼睛,也不追問,她臉湊上來,張開紅艷艷的唇瓣,對他輕輕哈口氣,「你聞聞我呀,」她的聲音甜甜的,「我現在一點也不臭,還很香呢。」
薛紈眸光下移,正見她微敞的領口,薄薄的衣衫下,那一顆心分明在猛烈地跳動著。他徑直扯開她的衣襟,阿松才閉起眼,悄悄撅起唇,只等他來吻她,誰知他這麼不客氣,阿松始料未及,縮了縮肩膀,嗔道:「你還沒聞聞我香不香呢。」
「好香,」薛紈在她頸間深深嗅了嗅,撲哧一笑,「一點都聞不出牛糞味。」
這話分明又是在嘲笑她了。阿松登時翻臉不認人,把他的手狠狠一推,怒道:「我不是讓你離我遠一點嗎?」
薛紈輕佻道:「我倒是想離你遠點,你捨得嗎?」
「呸,誰不捨得?」阿松抓起散落的衣裙,才到床畔,被薛紈從後面緊緊摟住了腰,她還未及掙扎,便被他扭過下頜,深深地吻了過來。
這一個晝夜,過得是雲裡霧裡,百感交集,阿松覺得自己累極了,只想閉上眼睛睡個三天三夜,可又捨不得——熹微的晨光下,這寒酸的小院子繁華落盡,可阿松看它,格外的可愛和靜謐。
她眼睛忙不停,像只滴嚦嚦的小黃鶯,把她的阿孃,她在柔然的日子,喋喋不休地講給薛紈聽。
半晌沒聽見薛紈答應,阿松側過臉,見他雙目微闔,胸膛微微的起伏著,她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饒有興致地端詳了會,戳戳鼻子,又扯扯耳朵,「你別睡呀,」她搖一搖薛紈,「我還沒講完呢。」
「嗯,」薛紈嗓音裡沒有睡意,很有耐心的,「你說吧,我聽著。」
阿松只當他困了,便悄悄閉上嘴,薛紈卻睜開了眼,「怎麼不說了?」他是深眼窩,看人的時候,神色格外專注。
阿松翻過身,攬住薛紈的脖子,縮排他懷裡,「我想聽聽你的事。」
薛紈安靜了片刻——這一夜,阿松半夢半醒,時而哭,時而笑,他卻多數時候都在逕自沉默,彷彿心事重重。「天亮了,」他扭頭看了一眼,見室內紗帷垂地,紅燭高燃,地上散落著果子銅錢,殘留著昨夜的喜氣。對這景象他也有點不大適應,拾起中衣下床,正要去吹熄紅燭,阿松卻把他喊住了。
「別熄,」阿松躺在枕頭上,乖乖地看著他,「我還想看。」她笑眯眯地看著龍鳳喜燭上搖曳的火苗,「好看。」
薛紈便任由喜燭去燃了,連那滿地礙事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