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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贏家,大家都輸了。
胡闋,炎山。
時值黃昏,赤色煙霞在天地投下萬頃紅暈,似熊熊燃燒的一起大火。塞北的蒼茫遼闊,不同江南的細緻婉約。以前總覺得塞北的落日很美,是因為那時她在身邊,現在當他再次在舊日的地點看著舊日的風景,卻再也感覺不到舊日的心情時,他開始分外懷念江南長川的煙雨朦朧,甚至就連記憶力那片逆著黃昏靜靜搖曳的梧桐林,也不再令他萬般傷心,變得迷人妖嬈起來,他知道,那是因為她曾住在那裡。
這幾日,他常來炎山上靜思,常常在想,如果當初她碎心死在這裡,他為她自絕於此,一座青冢將兩人埋葬,譜寫另一種碎心傳說,會不會比現在要來得美滿得多?又或者,當初他和她都沒有回中原,就這麼留在胡闋,在炎山下朝夕相伴,牧馬放羊,共賞朝陽晚霞,平平淡淡過完一生,何嘗不是另一種幸福?
他想著想著,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一聲“賢王殿下”打斷了他動情的回憶,部將上前恭敬遞上斥候送來的中原訊息。
蕭晚月展開書信快速閱讀,不知看到了什麼,他的面容浮現欣喜,又伴隨著悲傷。
“終於……”一聲輕嘆,信紙在他的掌心化為碎末,隨風飄散在山頭,而他早已轉身離開了。
回到炎山下的駐兵大營,天霽迎上來稟報:“王爺,側王妃已經等候多時了。”
蕭晚月來到帥帳中,阿娜雲正坐在他的帥椅上伏案而眠,眼底下淡淡的一層青黑,令她本是朝氣蓬勃的容顏添上了幾分憔悴。腳步聲將本就睡得極淺的她驚擾,她幽幽轉醒,那時蕭晚月剛掀開舒帥帳的垂簾進來,兩人目光相對的瞬間,阿娜雲不自覺地紅了臉,垂首輕輕喊了聲:“夫君。”蕭晚月點點頭,問:“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染兒出了什麼事?”兵營畢竟是男人行軍打仗的地方,並不適合女人和孩子居住,所以當阿娜雲帶笑蕭染尋來時,他將他們安置在附近的一個部落裡,派重兵保護。
阿娜雲臉上的紅暈褪去,浮現憂慮:“恩,染兒昨夜又起了高燒,今早還吐了血。”
蕭晚月蹙眉,“你怎麼昨夜不早來跟我說。”
聽出語氣中的責備,阿娜雲低下頭委屈道:“這孩子不讓我告訴你,說你連日來軍務繁忙,不想因為他的事再給你添麻煩,我見他睡著了夢裡還在唸著父親,心知他是想你了又拼命壓抑著,所以這才來請你過去看看他。”
蕭晚月沉默了片刻,讓部下牽來他的戰馬,為了節省時間,就與阿娜雲共乘一騎奔出了軍營,往蕭染的所在趕去。阿娜雲小鳥似的窩在蕭晚月如同草原般寬廣的胸膛中,春意料峭的寒風都淡不去他面頰上的火熱,心中對他的愛意日漸愈深,就愈發在他面前不知所措,而他的反應總是很冷淡,這些日子以來,他的話也越來越少,總在炎山上遠遠眺望南方,她不知道他是在懷念故土,還是在懷念那個女人。
阿娜雲問:“剛去你中軍大營的時候,聽將士們說起,近日內你將大舉進攻中原?”
蕭晚月淡淡地嗯了一聲,也沒多說其他的什麼。
其實蕭晚月之前已經反攻中原多次,但都有所保留,沒有盡全力,一來他的部分大軍派去助胡闋王一統塞北各大部落,他自己手中的兵將不足,不宜大戰;二來他的兄長昭帝還沒訊息,他不敢大動干戈;三來是有意試探楚家兩兄弟的軍事實力,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事實證明,楚家那兩兄弟哪怕在中原爭霸上已經形同水火不容之勢,但對付駐守在胡闋下的蕭家大軍時還是同氣連枝同仇敵愾的,搭配得十分默契,這不由讓蕭晚月覺得幾分煩躁。所幸天霽、天隱他們帶著七萬甲士在半個月前來到炎山下與他的大軍會合,雖說是一支被楚天賜打著退出中原的殘兵敗將,但重新編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