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部分(第1/5 頁)
妹矗俊�
一遍遍喊著,喊得聲嘶力竭,然而回應我的,只是一片死寂。
在劫道:“阿姐,別喊了,藺先生他……我知道他在哪。”
我心中一喜:“你找到他了?在哪呢?”
在劫的聲音略微顫抖,似在哽咽,我心裡就有種不祥的感覺,聽見他說:“藺先生他,在我背後……”
“他怎麼樣了?”
“剛剛摸到他的手,已然冰冷僵硬,沒了脈搏。”
彷彿被人重擊一般,我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
在劫說:“山洞倒下來的時候,我本想保護你們的,沒想最後,他卻翻身護在了我背後……”
是啊,如此亂石前仆後繼地壓下來,我和在劫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我護我的孩子,在劫護著我,藺翟雲護著在劫,最後我們都活了下來,他卻死了。
他怎麼能死呢,不是說好了麼,要在一起的啊,怎麼能騙我呢?
我記得他曾說過,離開深山密林就是為了來找他的親人。
他說,我們的左眼有右眼陪伴,我們的左耳有右耳陪伴,唯獨一顆心站在身體的左邊,默默的承擔所有的重量,所以當身體其他器官都不會痛的時候,只有心才會痛,但是隻要有親人陪伴,心就不會再痛了。
吶,先生,我現在的心好痛好痛,你陪我說說話好麼,哪怕只說一句?
不遠處傳來鑿石聲,在劫道:“有人發現我們了,不知是來殺人,還是來救人……”
巨石被搬開,火把的亮光照了進來,有人道:“藺先生,找到他們了。”
我眼皮一跳,忙抬頭望去,脆弱的希冀被擊得粉碎,那聲“藺先生”喚的不是藺翟雲,而是匿跡多日的藺雲蓋。
亂石之中,藺翟雲位於最上頭,最先被他們拉上去,當我被救出地面的時候,看見藺雲蓋盤腿坐在藺翟雲的屍體前,神態痴呆,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年。
他像個老頭子絮絮叨叨地對藺翟雲說:“你這小子,怎麼如此不聽話呢?五年前我就不該心軟,讓你下山去為蕭夫人拜壽,那晚見到楚悅容一曲九天旋舞后,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我讓你回山裡去,你總說擔心她,怕她被常昊王逼婚,非得等她沒事了才願意走。後來常昊王兵敗了,她改嫁去金陵,你又跟著她去金陵,說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江北會被人欺負,說她是你的親人,你得去幫她……翟雲啊,我看著你長大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人世間的情情愛愛都是騙人的,那是野獸的嘴,惡人的刀,只會讓人屍骨無存。惶惶亂世,人心險惡,你如此純樸赤忱,理應逍遙世外,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勸你早日離開,是怕你彌足深陷,可你總是敷衍我,說等眼下事情解決了就走。然而,事情解決了一件又一件,歲月蹉跎了一年又一年,你依然寸步不離無怨無悔地跟著她,可有為自己好好想過?你看你,為了她,都把自己弄成什麼鬼模樣?未到三十,就操勞過度而雙鬢斑白,風華正茂時,雙腿成殘,一生不得行走,最後還要為她而死,死了,還要落得四肢不全的下場……”
我默默聽著,淚流了滿面。
漭漭深夜中,回頭望,找昨日的舊模樣,心痛地發現,曾經所謂的快樂,都是別人的辛酸。
四年前,那初夏豔陽的午後,藺翟雲笑得是如此年輕歡樂,世間萬物都在他的睿智前顯得平庸,我傾慕他的才華,想要留他為我所用,他堅持要走,我起了殺心。那時,如我不曾心軟,讓他喝下那杯毒酒,然後詐死,遠遠地離我而去,那麼今日,他會不會過得快樂一點?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一念之差,我拉他離開天堂,入了地獄,還要他快樂地看著我笑……
鮮血不斷從口中溢位,我吃吃笑著,